却不敢提交的疯狂创意。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绵密，像谁的心跳失了节奏。

第二幕 暗礁与虹光

晨雾漫过国贸三期玻璃幕墙时，程悠然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邮件提示。沈翊凌晨三点发来的修改意见里夹着一句：「连廊转折处坡度调整至5°」，这恰好修正了她藏在草稿纸背面的计算误差。

"悠然姐？"实习生小米抱着资料袋探头，"沈总让送过去的投标书..."

程悠然接过烫金文件袋时指尖一颤，封口火漆印着沈翊的私人徽章——缠绕的荆棘中央盛开一朵银质玫瑰。这是她第三次踏入顶层办公室，每次都能发现新的细节：今天水晶烟灰缸里多了枚铂金袖扣，泛着冷光像滴凝固的泪。

"放这里。"沈翊从财务报表中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露出眼尾一道浅疤。程悠然突然想起茶水间传闻，说那道疤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纪念品。

文件袋不慎扫落案头相框，程悠然慌忙去接却被玻璃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倒扣的照片背面，晕开褐色墨迹：2017.10.25。这个日期像根冰锥刺进太阳穴，她想起档案室密码。

"去处理伤口。"沈翊抽走相框的动作带着焦躁，腕表磕在桌角发出闷响。程悠然瞥见他颈侧暴起的青筋，那下面藏着一道淡色疤痕蜿蜒进衬衫领口。

医务室消毒水味道让人窒息。程悠然按着纱布发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今年忌日还要包下整个墓园？""林秘书，别让我说第二遍。"

当她装作若无其事回到工位，键盘旁多了盒创可贴。薄荷绿的包装上画着卡通兔子，和沈翊的冷峻形象形成荒诞反差。林夏的微信就在这时跳出来：「宝，我查到沈翊前女友叫楚玥，五年前车祸身亡。」

茶水间蒸汽氤氲，程悠然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搜索栏里"楚玥 车祸"的词条下，五年前的新闻照片依然触目惊心：暴雨中的护栏碎片间，一枚银玫瑰胸针在车灯下泛着冷光——和沈翊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程组长？"沈翊的声音惊得她碰翻糖罐，方糖滚落满地。他今天换了深灰暗纹领带，别着那枚刻有"C.Y"的铂金领带夹。程悠然突然意识到，楚玥的"玥"字拼音首字母，根本不是Y。

深夜加班时暴雨再临。程悠然抱着图纸穿过空中连廊，却看见沈翊站在玻璃幕墙前。他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呵出的白雾正好笼罩楼下十字路口——那里摆着未收走的祭奠花束。

"知道为什么选5°坡度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浸过寒潭，"这个角度能看到对面美术馆的星空穹顶。"闪电划过时程悠然看清他瞳孔里的裂痕，那是种濒临破碎的温柔。

更衣室储物柜意外故障那天，程悠然看见沈翊的备用西装口袋里掉出药瓶。氟西汀的标签被指甲反复刮擦，保质期到明年春天。他冲进来夺走药瓶时，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需要帮助。"

后来程悠然总在深夜收到加密邮件，点开是各种绝版建筑年鉴。有次附件里夹着张手绘涂鸦：扭曲的空中连廊尽头，两个小人牵着手走向虹光。她对着像素点放大十遍，终于在某个光斑里找到极小字母：C.Y & S.Y。

冬至那日全公司聚餐，沈翊破天荒喝了酒。程悠然在露台找到他时，他正对着手机轻声哼《雪の华》。看见她来，他迅速锁屏，可她还是捕捉到锁屏照片——少女在樱花树下回头，锁骨处银玫瑰吊坠闪着微光。

"楚玥喜欢雪。"他忽然说，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