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声中，看清他心口处的纹身——荆棘缠绕的日期2017.10.25，每一根尖刺都蘸着朱砂色。

　　"你爱她。"这不是疑问句。程悠然指尖触到纹身凸起的疤痕组织，"爱到要把自己的心变成她的墓碑。"

　　沈翊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威士忌酒杯摔碎在地，琥珀色液体漫过他们的鞋尖。"程悠然，你根本..."他的喘息带着铁锈味，"根本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程悠然瞥见来电显示「楚医生」。沈翊接通瞬间，免提键意外被触发，女声在走廊炸开："沈先生，您的PET-CT结果显示脑瘤压迫海马体，记忆紊乱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程悠然夺门而逃。她在暴雨中狂奔，高跟鞋甩在马路中央，裙摆溅满泥水。便利店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她抓起关东煮纸杯，热汤泼在手上才惊觉拿的是楚玥最爱吃的竹轮卷。

　　"姑娘，你手机在响。"收银员递来纸巾。程悠然低头看屏幕，23通未接来电上方飘着新邮件提醒。点开沈翊发来的加密文件时，雨滴顺着发梢滴在屏幕上，模糊了车祸现场照片里最重要的细节——楚玥手机屏幕最后的通话记录，显示21:40分拨出的号码属于沈翊父亲。

　　手机突然被抽走，程悠然抬头看见沈翊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他白衬衫紧贴胸膛，心口纹身在布料下若隐若现。"满意了吗？"他把手机塞回她颤抖的手心，"现在你知道了，我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惊雷炸响的瞬间，程悠然看清他瞳孔里晃动的泪光。这个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此刻像株被闪电劈开的枯树。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摸到腕间密密麻麻的陈旧割痕。

　　"那年我握着她的手，感觉温度一点点消失。"沈翊的轻笑混着雨声，"父亲说只要我娶董事长的侄女，就能让她当一辈子金丝雀。她冲出别墅时，我正在给她发分手短信。"

　　便利店遮阳棚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程悠然将沈翊推进玻璃橱窗的死角，踮脚咬住他冰凉的唇。咸涩的血味在口腔漫开，不知是谁先咬破了谁的唇。沈翊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吻得像是要把彼此拆吃入腹，直到尝到眼泪的苦味。

　　"程悠然，你会下地狱的。"他在她耳边呢喃，手指插进她潮湿的发间，"明知道我身上缠着楚玥的亡魂..."

　　急诊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时，程悠然才发现沈翊在接吻时晕倒了。护士抽血时掀开他的衣袖，新旧交错的疤痕从腕骨一直蔓延到手肘内侧。林医生拿着CT片叹气："肿瘤已经压迫视神经，他最近是不是经常认错人？"

　　程悠然握紧沈翊冰凉的手，想起他昨夜在办公室的呢喃："小玥，把止痛药递给我..."当时她以为听错了，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情话而是病症。

　　晨光染白窗帘时，沈翊在镇定剂作用下昏睡。程悠然用棉签沾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发现床头柜抽屉里塞着泛黄的日记本。鬼使神差地翻开，2017年10月24日的字迹力透纸背：「明天就要和父亲摊牌，小玥等我」。

　　她冲到走廊尽头给林夏打电话，对面传来键盘敲击声："查到了！当年迈凯伦的行车记录仪数据被人为删除，但交通队备份显示车祸前两分钟，有辆黑色宾利从岔路口突然冲出..."

　　玻璃药瓶摔碎的声响打断通话。程悠然冲回病房，看见沈翊赤脚站在满地玻璃渣中，手中攥着撕碎的诊断书。他抬头望来的眼神陌生而暴戾："楚玥？你怎么还没去投胎？"

　　"我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