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牧言浑身剧震。母亲临终前染血的嫁衣碎片还锁在他床头暗格里,这个被囚禁的怪物怎会知道母亲闺名?
"看来苏家丫头什么都没告诉你。"男人咧开嘴,露出鲨鱼般的锯齿,"你母亲本是魔宗圣女,二十年前盗取魂印叛逃,害得本座被八大仙门困在这鬼地方..."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团黑雾凝聚的冰碴。
牧言正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岩石崩裂声。无数碎屑簌簌落下,执法堂弟子的呼喝穿透岩层:"魔种就在下面!结九星封魔印!"
"聒噪。"男人漫不经心抬起右手,五根手指诡异地反向弯曲。溶洞顶部突然浮现血色阵图,凄厉惨叫伴随着重物坠地声接连传来。牧言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温热液体正顺着岩缝滴落。
"现在清净了。"男人转动脖颈,锁链上的符咒爆出刺目金光,他却恍若未觉,"说说看,苏璃把魂印分成了几块?"
牧言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三块...玉佩...冰莲..."
"果然。"男人眼中红芒大盛,"最后一块在琅琊秘境,对吧?当年苏璃就是在那..."话未说完,他突然痛苦地弓起身子。锁链上的符咒燃起金色火焰,皮肉焦糊味瞬间弥漫整个溶洞。
趁这空隙,牧言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夺回身体控制权,转身扑向最近的甬道。母亲留下的羊皮地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十年前那个雪夜,她用最后的真气将这幅画面刻入他识海。
"想逃?"男人的笑声从背后追来,"你每动用一次魂印之力,封印就会松动一分。等本座出去那天,定要把你炼成..."
余音被甩在身后,牧言发足狂奔。黑雾自动在前方开路,所过之处岩壁上的萤苔纷纷枯萎。转过第七个弯道时,胸前的骷髅印记突然发烫,眼前浮现出诡异的幻象:
十二岁的自己正在院中练剑,屋檐阴影里站着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那人抬手轻点,牧言手中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心口......
幻象戛然而止,牧言踉跄扶住石壁。掌心冰莲残留的寒气与黑雾纠缠,在经脉中形成诡异的平衡。他忽然明白昨夜为何能看懂藏书阁的魔族残卷——那些文字根本就是为身怀魂印之人准备的。
前方传来流水声,地底暗河横亘眼前。河对岸的石碑上,"琅琊"两个古篆被青苔覆盖大半。牧言正要涉水,黑雾突然凝聚成箭矢射向右侧。
"铮!"
金铁交鸣声中,三叔公的烟袋锅从虚空中显形。老人从阴影里走出,藏青长衫下隐隐露出锁子甲的反光。
"言小子,你果然来了。"三叔公抖落烟灰,星火在河面燃起幽蓝光带,"从你出生那晚老夫就知道,苏娘子拼死护住的孩儿定非凡物。"
牧言倒退半步。记忆中总是醉醺醺的老人,此刻眼中精光如电,周身灵气波动竟比家主还要浑厚。
"二长老带人在上面布下天罗地网。"三叔公抛来青铜罗盘,"走阴河暗道,去琅琊秘境找沈药婆。告诉她..."老人突然甩出七枚铜钱,击碎从暗河跃出的骨鱼,"告诉那老毒妇,青冥鬼蛟要醒了。"
河水毫无征兆地沸腾,无数惨白手臂破水而出。牧言被黑雾托着掠向对岸,回头望去时,三叔公正被密密麻麻的骨手拖入河底。老人最后传音入密:"小心玉佩...它能感应到..."
后半句话被翻涌的浪涛吞没。牧言攥紧胸前的羊脂玉佩,冰凉触感中突然多了丝温热。黑雾裹着他冲进瀑布后的洞穴,石壁上开始出现熟悉的剑痕——正是幻象中自己练剑的院落里,那株老梅树上的痕迹。
洞穴尽头,九具青铜棺呈环形排列。当牧言踏进中央阵眼的刹那,棺盖同时炸开。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头生独角的鬼面罗刹。
"苏氏血脉..."罗刹九张面孔同时开口,音波震得牧言耳鼻渗血,"交出魂印!"
黑雾自动凝成战甲,牧言手中多出一柄燃烧着幽火的骨刃。后撤步避开利爪横扫的瞬间,他福至心灵地使出幻象中那招倒刺心口的剑式。骨刃毫无阻碍地穿透罗刹胸膛,所有黑血突然倒流进棺内。
棺椁表面的铭文逐一亮起,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当最后一道符文点亮时,牧言看到母亲出现在光芒中。这次她穿着魔宗黑袍,额间血色骷髅宛如活物。
"去琅琊山..."母亲的幻影伸手轻点他眉心,"当三印归一,你就能看到..."
强光吞没一切。传送阵启动的轰鸣声中,鬼面罗刹的残躯突然发出二长老的怒吼:"叛族逆子!你逃不出...啊!"最后半声惨叫像是被利刃截断。
牧言坠落在松软泥土上时,晨曦正刺破云层。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药田中央,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锦囊,里面装着三叔公的烟丝荷包和半块虎符。
"小子,踩坏我的七心海棠了。"背后传来老妪沙哑的声音,牧言转身时正对上两盏幽绿的灯笼——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条三十丈长的青鳞巨蟒的瞳孔。
3.
青鳞巨蟒吐信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锅,牧言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药田里的七心海棠无风自动,血色花瓣齐刷刷转向他胸前的骷髅印记。
"沈婆婆,三叔公让我..."牧言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巨蟒瞳孔中映出的根本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浑身缠绕锁链的魔影——与深渊囚徒有七分相似,唯独额间多出三道金纹。
老妪从蛇首跃下时,枯瘦的脚踝铃铛叮当作响。她手中药杵沾着某种粘稠的蓝紫色液体,滴落处腾起带着星光的烟雾。"牧老鬼的烟丝呢?"
牧言连忙递上锦囊。沈药婆嗅了嗅荷包,突然将烟丝全部倒进巨蟒口中。青鳞蟒身剧烈扭动,鳞片间隙渗出黑色黏液,落地竟腐蚀出丈许深坑。
"果然掺了蚀心蛊。"老妪冷笑,药杵猛地戳进牧言肩头。黑雾自动凝聚的护甲如春雪消融,尖锐疼痛中,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