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苏九儿的声音从头顶岩缝传来，却不见人影，"但需要活祭才能开门哦~"

　　牧言猛然侧身，原本站立的位置被狐火灼出焦痕。他这才发现四周岩壁布满抓痕，最新鲜的几道还带着暗红血渍——分明是三天内留下的。

　　"用这个。"苏九儿抛来半截染血的锁链，"那些蠢货修士快到了，你最好..."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三支追魂箭呈品字形射来，箭身缠绕的雷光竟能穿透黑雾防御。牧言踏着青丘幻步闪避，箭矢擦过冰棺的瞬间，棺内突然传出母亲的低吟。

　　"原来苏璃的肉身在此！"天枢长老狂喜的声音震落碎石，"抓住魔种，这可是大功一件！"

　　十八剑阵再临，牧言被逼到青铜门前。危急时刻，他甩出锁链缠住两名剑修拽向鬼蛟门环。凄厉惨叫声中，门环咬断修士脖颈，鲜血顺着蛟须流入凹槽。当第三个凹槽被填满时，鬼蛟瞳孔亮起血色，巨门轰然洞开。

　　腥风扑面而来，牧言瞳孔骤缩。门后是座巨大的溶洞，中央祭坛上悬浮的第三块魂印，竟被嵌在条百丈长的青冥鬼蛟头骨之中。更可怕的是，鬼蛟空洞的眼窝里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是他十二岁幻象中的神秘人。

　　"等你很久了。"黑衣人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与三叔公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没取走的魂印，今日该物归原主了。"

　　牧言如坠冰窟。这声音分明是嫡母院中那位从不露面的"贵客"，去年冬夜他曾隔着窗棂听过此人声音。黑雾突然失控般涌向鬼蛟头骨，连带他整个人都被拽向祭坛。

　　"小心夺舍！"苏九儿终于现身，九尾化作牢笼困住黑衣人，"他是天枢宗执法长老凌霄子，百年前就该死的人！"

　　凌霄子袖中飞出十二张紫色符箓，瞬间烧穿狐尾牢笼。牧言趁机扑向魂印，右臂龙鳞突然脱落，化作利刃劈向鬼蛟头骨。金石相击声中，他看清骨缝里嵌着的第三块魂印——竟是半块染血的虎符，与三叔公锦囊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原来是你！"凌霄子突然暴怒，剑气斩断三根狐尾，"牧老鬼竟敢私藏虎符！"

　　黑雾与剑气相撞的冲击波震塌洞顶，牧言在碎石雨中抓住虎符。三块魂印接触的刹那，鬼蛟头骨轰然炸裂，磅礴魔气灌入他周身经脉。恍惚间，他看见母亲站在滔天血浪中，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给三叔公："带言儿走...魔主的预言..."

　　现实与记忆重叠，牧言仰天长啸。魔气凝聚成黑色战甲，背后伸出三对骨翼。凌霄子的飞剑尚未近身就被腐蚀成铁水，苏九儿趁机抛出鎏金步摇："用魂印激活传送阵！"

　　步摇插入地面瞬间，整个溶洞开始坍缩。牧言抓住冰棺跃入光门时，瞥见凌霄子撕开胸前的道袍——心脏位置跳动着与深渊囚徒相同的骷髅印记。

　　传送的眩晕感消退后，牧言发现自己站在牧家宗祠的屋顶。怀中三块魂印正在融合，夜空被魔气染成暗红色。更诡异的是，祠堂里灯火通明，嫡母的哭诉声清晰可闻："求老祖宗明鉴，牧言那魔种害死了二长老..."

　　透过瓦缝，牧言看见十位黑袍人围坐在血池边。嫡母手中的控魂铃铛，竟与苏九儿腰间挂的一模一样。当血池浮现出鬼蛟虚影时，他终于明白——所谓牧家，不过是天枢宗圈养魂印的容器。

　　"现在信了？"苏九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断尾处还在滴血，"你娘偷走魂印，就是为了阻止这群伪君子的千年阴谋..."

　　话音未落，祠堂突然射出九道锁链。牧言骨翼尽碎坠落院中，嫡母的尖叫刺破夜空："魔种回来复仇了！快启动万鬼噬魂阵！"

　　5.

　　万鬼噬魂阵启动的刹那，九十九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牧言被魔气托着悬浮在阵眼中央，看见每个灯笼里都封着个扭曲的魂魄——最前方那盏里，二长老的残魂正在疯狂撞击灯罩。

　　"你以为祠堂供的是牧家先祖？"苏九儿的声音穿透鬼哭狼嚎，她断尾处燃起狐火，"低头看看血池底下！"

　　牧言瞳孔中魔纹流转，视线穿透翻涌的血水。池底赫然沉浮着数百具婴儿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青铜鬼面钉。血池四角的青铜柱上，用锁链捆着四具新鲜尸体——三叔公的右臂不翼而飞，沈药婆的心口插着鬼蛟匕首。

　　"这些才是真正的牧家嫡系血脉。"嫡母突然扯掉假发，露出布满符咒的光头，"每代选出最纯净的婴孩作为容器，直到能承受魂印的魔种诞生..."她手中的控魂铃炸成碎片，周身皮肤开始龟裂脱落。

　　黑袍人们齐声诵咒，血池中浮起具水晶棺椁。当看清棺中人的面容时，牧言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竟是与自己容貌完全相同的少年，只是额间多出三道金纹。

　　"这才是我们培养了三百年的完美容器。"蜕皮完毕的嫡母变成鹤发老妪，枯手指向牧言，"而你，不过是苏璃那贱人调包的残次品！"

　　鬼蛟虚影突然凝实，血池化作巨口吞向牧言。魔气战甲自动解体重组，在体表形成与棺中人相同的金纹。牧言福至心灵地并指成剑，三块魂印融合成的虎符迸发黑光，竟将鬼蛟虚影定在半空。

　　"不可能！"老妪尖叫着捏碎玉牌，"魔主魂印怎会认主残次品！"

　　祠堂地砖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献祭法阵。牧言在纷飞的符纸中看到母亲的手札残页——那是他八岁时从祠堂香炉里抢回的焦黄纸片，此刻上面的残缺咒文正与法阵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牧言任由魔气灌注全身，右臂龙鳞纹路寸寸崩裂，"你们用换魂阵调换生辰，把魔主转世身份嫁接给棺中傀儡！"

　　十二道锁链破土而出，却被他周身的黑光震成齑粉。牧言凌空抓向水晶棺，棺中少年的胸口突然裂开，飞出枚刻着"天枢"二字的玉牌。与此同时，他怀中的母亲冰棺开始融化，苏璃的魂魄从水中站起。

　　"言儿，看清水晶棺的底座！"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