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怕是要吓丢了魂。”
“没事。”我开门拉了玉珠进来,“她得亲眼看着你怎么死。”
我从头上拔下簪子,死死盯着夫君:“玉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缝回去吗?”
“知道。”玉珠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为了让阿爹阿娘在九泉之下看清仇人的样子。”
夫君眼睛木然地转了转,“嗬——嗬——”喘了半天气,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阿瑶,你果然从没忘记。”
他费力地抬起手,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对月牙耳坠:“我还以为,我藏得很好”
没有人理他,我和玉珠的四只手对准那苟延残喘的喉咙,刺了下去。
一片寂静。
“阿姐……”玉珠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着叫我,“以后只有我们了吗?”
“啪!”
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不想死的话,叫我阿娘。”
说完,我拿起那对月牙耳坠,闭上眼,锐利的针刺破耳垂,贯穿过去。
血流如注,把月牙染得血红。
“走,阿娘带你找个新爹。”
4
夫君被我一把火烧了。
趁镇南王府早间采买的牛车路过西市,我把骨灰扬进了点豆腐的卤水里。
夫君要我逃。
我非但没逃,还在离王府最近的东市开了家香粉铺子。
我长得好,玉珠又伶牙俐齿。
配上盛京人从未见过的香方,我们的万芳斋不到半年便成了贵女们的新宠。
“瑶娘子看着真年轻,女儿居然这么大了。”
我捧着香粉,与贵女们嬉笑逢迎:“这香粉生意啊,没嫁过人的做不了,小丫头哪懂怎么绑住男人啊。”
我话刚说完,就有登徒子开口调笑。
“要不是瑶娘子这耳坠明晃晃的,我实在是不信小娘子你有夫君。”
本朝女子,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破身前不戴耳饰。
“果真是狐媚子。”我还没说话,身后有人嗤笑一声,抬脚狠狠踹在我后腰。
我一个趔趄,撞翻了满柜香粉,一时间店里乱作一团。
“阿娘!”玉珠叫着冲上来,扶我起身。
踹我的是个媚眼如丝却不显风尘的美人,美人身后,站了一排镇南王府的家丁。
“阿娘?”听见玉珠的声音,美人笑容更甚,“都有孩子了,还勾引别家男人,真是不要脸。”
玉珠死死抱着陆千霜的腿,生怕她再踹我,一口咬了下去。
“玉珠!松口!”我呵斥她。
一片混乱里,有个男人说话:“此处怎么了?”
温润有力的声音如同落进沸水,瞬间,万芳斋寂静无声。
谢允徵穿了便服,但百姓已经跪了一地。
他们不知道谢允徵是谁,却知道这绝对是该跪的贵人。
5
“王爷——”陆千霜没跪。
她拉长了声音抱着谢允徵的胳膊撒娇:“奴家闻到你衣服上的香粉味,觉着陌生,特意寻来看看。”
她年轻貌美,轻轻撇嘴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
陆千霜一指我:“你看看这妇人,都成婚了还出来卖弄风情,奴家如何能放心?”
“我不认识她。”谢允徵冷冷扫了一眼我。
“民妇也不认识王爷。”我也说。
陆千霜尤是不信:“那王爷身上怎么会有这铺子的脂粉味道?”
“兴许是采买的下人一时兴起吧。”谢允徵叹了一口气,“你既见不得,罢了,来人,把店砸了。”
店已经被陆千霜砸了。
没办法再被砸第二次。
谢允徵只好命人装模作样砸了一遍空气,但这次不一样,谢允徵是付费砸店,他给了我和玉珠一块金铤。
这足够够我们后半生吃喝不愁。
“谢镇南王高抬贵手!”
我毫不犹豫,接过金铤,径直磕了个头,用力之狠,连铺子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