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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霜瞠目结舌:“王爷?”
随即,她看见掉落在地的玉佩,愤怒化作满腔委屈:“王爷,这贱人果真勾引了你!”
谢允徵用来打她手的,是他们定情所用的玉佩。
“她就是个死了男人的丧门星!”陆千霜指着我大骂。
“王爷,你知道这寡妇的男人是谁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像是捏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她一说出口,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谁料谢允徵大步流星地上前,攥住了陆千霜的手:“千霜,我原以为你是不知者不罪。”
“你既知道她的夫君是谁,就欠她一句道歉。”
陆千霜的脸彻底冷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查到了我的身份,就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谢允徵一直知道。
她像是一下就蔫了。
“是你将她变成了寡妇,又怎么能在这里胡搅蛮缠?”
谢允徵低声呵斥:“千霜,你怎么和我认识的你不一样了?”
陆千霜所有的骄傲和蛮横在那个瞬间荡然无存。
她惨笑了一声:
“允徵,是我冒着被全族烧死的风险给你通风报信!”
“是我为救你在雪水里泡了一夜,永远不能再做母亲。”
“是我为你离开旷野,来这个连天都四四方方的王府。”
陆千霜一字一句,泣不成声。
“你却说我变了!”
说到最后,她攥着玉佩,声音都在颤抖。
谢允徵唇角嗫嚅,看着跪在地上和玉珠抱成一团的我,又看了看眼角通红的陆千霜。
我垂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留给谢允徵一段染血的后颈。
片刻后,谢允徵长叹了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8
“谷瑶,向本王求个恩典这么难吗?”他咬牙问。
我没答话,只死死咬着牙关。
步步为营走到此刻,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心力。
但终于,多疑冷血如谢允徵,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王爷,您不该来,王妃会不高兴。”我闭眼不去看他,一滴泪却落在他手背上。
谢允徵领了军功,明天,封陆千霜为新王妃的旨意就会下来。
“我来不来,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谢允徵果然动怒了。
他攥着我的腰,有些疼。
但比起七年前被火舌包围的那刻,这点痛只让我觉得心中升起无穷的快意。
“你明知道,我派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你明知道,我将千霜带在身边,是怕她再刁难你。”
“是不是我不开口,你宁愿死,也不打算求我?”
他灼热的吐息让我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我安静等他说完,面无表情地拂去他额头的汗珠:“既然王爷明白民妇的心意,回吧。”
“回?”谢允徵狠狠吻了上来。
唇舌交缠,我尝到了腥甜的血气,抬头时,他唇角有我咬破的伤痕。
“好啊,你赶我回,那便一起回。”
陆千霜苍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允徵。
周围一片死寂,玉珠恰到好处地大哭出来:“多谢王爷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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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哭得那样大声,大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听不清我和谢允徵的耳畔低语,也听得懂玉珠的言下之意。
刚刚还在唾骂我的人,转而开始恭喜我。
只有陆千霜静静站在原地,失去所有力气一般。
她少女心性,永远想不明白我用什么法子钩住了谢允徵。
在她第一次砸烂我的铺子前,我和谢允徵就见过。
他穿着便服,在宵禁前出现,问:“我在府衙当仵作,身上常有肃杀之气,扰人心魄,有何解法?”
我替他配了香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