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背上搭块手帕,放在太阳下五分钟,取下后那块皮肤就会白得扎眼。苏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表下的皮肤一道白痕,刺目得让她眼眶再度湿润。
"苏医生,急诊室来了个车祸伤者,头部受伤,需要您马上过去。"护士匆匆敲门。
苏眉立刻赶去。
病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异国女子,额头带血,却依然能看出她的姣好面容。麦色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大眼睛显得柔弱动人,像极了枝头绽放的素白花朵。连同为女子的苏眉都不禁为之心动。
她仔细检查后说:"右手骨折,有轻微脑震荡。我先处理伤口。"
护士补充道:"病人有两个月身孕。"
苏眉急忙问:"王医生在哪?这得请他这个妇产科主任来看看。"
病人很快被转去妇产科,可苏眉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当年明远是否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躺在陌生的医院里,无人认识他,无人能救助他,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
处理完伤者已是深夜。偏僻的小镇,四周笼罩在黑暗中。苏眉走到户外透气。雨丝绵密,水汽中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夜风拂过,冷得她直打寒颤。
这时,仿佛又听见明远在身后说:"深夜的春雨最寒,偏偏要跑出来遭罪。身为医生,反倒不懂得照顾自己。"
苏眉苦笑着说:"我这就回去。"她早已习惯了和这幻想中的魂灵对话。
那声音又响起:"那快些过来。"
苏眉这才察觉不对,确实有人在说话,并非她的幻觉。那声音低沉温柔,是如此熟悉,即使再过百年她也认得出。
她猛地转身。露台的暗处站着一个人,隐约可见他高大的身形,白衬衫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习惯性地将右手插在裤袋里。她浑身一震,几乎是脱口而出:"明远?"
"明远?我不是。"那人说。
一句话将苏眉拉回现实。
对方从阴影处走到灯光下,苏眉这才看清他的容貌。是个东方面孔的男子,五官端正,年纪与她相仿,身材修长。有几分眼熟,但显然不是明远。苏眉失望地笑了笑:"你不是。"
"看清楚了?"男子微笑。
苏眉窘迫地道歉:"对不起。"
男子伸出手:"该说谢谢你才是。他们说我妻子和孩子都没事了。她出门买东西时被摩托车撞倒,因为离她工作的医院较远,就送到这里来了。"
他递上名片,程远山,和苏眉一样,也是某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这样的援助人员在当地并不少见。原来他就是那朵异国之花的主人,当真是郎才女貌。
苏眉问:"她也是医生?"
程远山点头:"我们夫妻都在同一个慈善机构。我在学校教书,她负责为儿童修复唇腭裂,或是为战争伤者重建面容。"
都是崇高的工作。
"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快七年了。"
苏眉惊讶道:"我还以为援助工作都是一年一换的。"
"安娜是本地人,我在国内也没有亲人,就定居下来了。"程远山浅笑。
苏眉忽然心跳加速,不为其他,只因他笑起来竟与明远一模一样,左边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