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面前，声音微颤：

“张建国，你也知道我母亲当年给了我多少嫁妆吧？你看看这里还有多少！我是拿嫁妆钱买的！”

“你凭什么冤枉我？凭什么觉得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张建国被她的质问怔住，看着李素珍红了的眼眶，心中一阵不安。

他语气不自觉地放柔：

“素珍，我不是故意冤枉你。今天太累了，脑子没打转。”

“刚刚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又看到你拿着草药，我…我没忍住。”

李素珍手脚冰凉，原来她在张建国眼中的样子，都是靠那些闲言碎语拼凑的。

“别哭了，我会让那些传闲话的人闭嘴的。”

李素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想起结婚时张建国的承诺，他曾抱着她说会永远爱她。

可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抬手擦去眼泪，洗了把脸。

照镜子时，她无意间看到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抱着小侄子，眼神温柔地看着赵玉梅。

那画面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李素珍不禁想到，自己与张建国恋爱时也是如此甜蜜。

那时，张建国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李素珍自嘲地笑了笑：

“他确实是个好父亲，只不过不是对我的孩子罢了。”

她将眼神放在了镜子里的自己身上，脸上的疤已经淡了许多，心里有些欣慰。

看着见底的钱包，她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村里很多家庭妇女想变漂亮却买不起昂贵的化妆品，而她的草药正好能帮她们实现愿望。

正准备出门再去买些草药时，张建国叫住了她：

“素珍，你脸上的疤，好像淡了些。”

他的目光热烈，里面有一种她看不透的情绪。

李素珍没回应，转头就走。

张建国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烦闷：

“素珍，你不要总是这样，情绪很大，不听解释，你这样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

“这段时间单位很忙，我可能会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再这么任性了，要听妈和嫂子的话，不要再给我惹事。”

李素珍叹了口气，心里一阵苦涩。

原来在张建国眼里，她不过是一个需要遵从婆婆和嫂子命令的保姆。

李素珍抬头看着他，将快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声音冷静而疏离：

“好，我知道了。”

张建国皱着眉头，似乎对她如此痛快的答应有些不解。

他盯着李素珍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却失败了。

李素珍心里默念：等我的脸好了，就和张建国就离婚。

张建国刚走，赵玉梅便凑了过来，盯着她淡化的疤看了半天，鼻子里冷哼一声：

“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看？最终不还是个生不出蛋的老母鸡！”

话锋一转，赵玉梅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靠近说道：

“素珍，反正你也怀不上。不如让我和建国再要一个孩子给你带，你看怎么样？”

4

李素珍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嫂子竟然想和自己的丈夫生个孩子给自己养？

这个荒唐的提议让她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可笑的要命。

她看着赵玉梅，声音有些发冷：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建国的意思？”

赵玉梅脸色瞬间变了，厉声道：

“你管是谁的意思？你还质问起我来了！”

“看看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赖在张家！”

李素珍看着赵玉梅躲闪的眼神，又问了一遍。

赵玉梅跺了几下脚，有些不耐烦：

“当然是建国亲口和我说的。”

李素珍眉头皱得更深，想骂人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却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她突然觉得荒唐好笑，原来张建国早就想和赵玉梅有个孩子，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敢明说罢了。

李素珍压住翻涌的情绪，准备转身离开，忘记拿东西的张建国推门而入。

他看到三人围成一团，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什么孩子？大嫂要嫁人了吗？”

他的话音中带着几分慌乱，看向赵玉梅的眼神里带了几分不舍。

李素珍抱着胳膊，冷笑着看向他：

“不是的，张建国，你嫂子想给你生个儿子。”

张建国的表情瞬间僵住，想说些什么，李素珍却已经转身回了屋。

他看着李素珍的背影，又看了看赵玉梅，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赵玉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太荒唐了！”

随即他追上李素珍解释道：

“素珍，你别太当回事儿，她们也只是开玩笑罢了。”

“再说了，这些年咱俩确实没怀上孩子，嫂子着急也正常，她也想给小侄子找个玩伴，急糊涂了。咱们再努力努力，争取今年给张家添个大胖小子。”

李素珍冷笑一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假装没有听见。

门外传来了张建国同事喊他去公社的声音，他只得匆匆离开。

等张建国走后，赵玉梅推门进来，冷着脸看向李素珍：

“你什么事情都要和建国说，是不是存心想挑拨我们关系？”

李素珍还没来得及反驳，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弯下腰，这次月事提前了几天，李素珍毫无准备，起身时鲜血已经染红了床单。

赵玉梅变了脸色，叫了婆婆进来。

婆婆一见这情景，瞬间眉头紧皱，抄起扫帚就朝她打去：

“李素珍，你个晦气的东西！来月事也不早准备，弄脏了家里的床单，指望我来伺候你吗？！”

李素珍忍着痛，想到了婆婆看到赵玉梅把血弄到床单上的态度，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起刚结婚那些年，明明婆婆也是待她很好的，总是关心她的身体，做她爱吃的菜。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李素珍抬头看向院子里晒着的赵玉梅月子期间弄脏的被单和内衣，突然觉得心痛到极点。

她咬着牙，将床单抱起来走到院子里，想烧点热水清洗，却被婆婆阻止：

“娇气什么劲儿？洗个床单还要用热水？用凉水洗！没让你去河边已经是对得住你了！”

李素珍无奈，只能用凉水洗着床单。

被单又厚又重，冬天的冷水让她的手冻得红肿破裂。

从下午一直洗到晚上，依然没能洗干净。

赵玉梅这时走过来，装作同情地说道：

“哎呀，素珍，嫂子来帮你吧。”

李素珍正要拒绝时，张建国工作结束刚好到家。

推开门的一刻，张建国看到赵玉梅的手浸在冷水里，立刻把她拉到厨房烤火，随即转身怒视李素珍：

“你不知道嫂子还在坐月子吗？你不知道冷水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李素珍！你怎么这么恶毒！”

张建国维护赵玉梅的样子让李素珍心头一阵恍惚。

明明张建国也知道她来月事疼得厉害，而嫂子却毫无不适。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关心过她，甚至在指责她。

婆婆走过来，看到李素珍还在搓被单，满脸嫌弃：

“一个破被单，洗了两个小时都洗不干净！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还有脸赖在我们？”

她转头看向张建国，继续说道：

“建国，我看你和这么个废物当夫妻真是丢了我们老张家脸。”

“不如离婚娶了你嫂子，你嫂子哪点不比她强？”

李素珍咬着牙，终于忍无可忍。

她站起身，声音冰冷而决绝：

“张建国，我成全你们，我们离婚。”

5

赵玉梅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婆婆更是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李素珍，你能有这种想法，妈可太开心了！”

张建国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看着李素珍，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李素珍，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只是作为小叔子照顾嫂子，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竟然还说出离婚这种话！”

“当年我向你求婚时说得很清楚，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怎么现在反而是你反悔了？”

李素珍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了一点冷静。

她看着张建国，声音沙哑：

“张建国，这段婚姻，我真的受够了。”

张建国愣了一瞬，语气软了下来：

“素珍，我心里真的只有你，我只爱你一个，你不要再说离婚的话了。”

李素珍听到这话，抬眼看向赵玉梅，又看向院子里晾着的张建国为赵玉梅洗的一排排衣物。

此时自己冻裂的手还在痛，张建国不耐烦的神情还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上演。

李素珍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晚上吃饭时，昏黄的灯光笼罩着饭桌。

张建国盯着李素珍的脸看了很久，筷子停在半空。

他总觉得最近李素珍脸上的疤淡了许多，尤其是这一刻的她，竟让他想起了刚认识李素珍时的模样，那时的李素珍骄傲、肆意、谁都不服。

他捧着碗，视线落在李素珍开裂的手上，低声喊了一句：

“素珍…”

李素珍听到后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继续吃饭，没有回应。

晚上躺在床上时，张建国凑到李素珍身后，胳膊环过她的腰，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软：

“素珍，白天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咱们要个孩子吧，这样妈就不会再说你了。”

说着，张建国的手撩开她的衣服，顺着她的腰向上移动。

李素珍身子一僵，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拉了出来。

张建国愣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李素珍真的变了。

以前就算李素珍不乐意，也会配合他。

可现在，李素珍的爱似乎一点一点地在消失。

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建国把手收回，被单微微拂动。

他低声问：

“素珍，最近看你总往药铺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素珍听到这话，诧异地回过头。

月光洒在张建国的脸上，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

李素珍本想拒绝，却又想到两人毕竟还是夫妻，于是开口说道：

“我最近做了些美容药包，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做的药包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