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音却堵在嗓子里。
对面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一把扯过我:「装什么呢你,川哥明明不认识你,贱人!」
我任由他拉着往黑暗里走,衣服领口被扯开,露出锁骨上一片暗色的纹身。
回头看,周兆川的脸有点模糊了,我慢慢闭上眼。
2
已经快要天亮了。
衣服被扯坏了,扣子扣不上,寒风一吹,冷得我颤抖。
酒吧离出租屋很远,我也没钱去打车,这个时候还没有公交地铁,只能走着回家。
走出酒吧后门,再拐弯就是大路。
角落里却站着一个我再也不想见到第二面的人。
他脚下有一堆烟头,烟雾缭绕里,我往上看到周兆川的脸。
早已经麻木的心这个时候又被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我垂头,拉紧衣襟往前走。
身后响起脚步声。
情绪已经积攒到了顶点,就像气球被戳破,我骤然转身。
周兆川一顿,他手里还夹着烟,见到我转过来,手里的烟默默碾灭在掌心。
风又吹过来,我一抖,露出锁骨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周兆川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我其实能理解的,毕竟我之前那样对周兆川,羞辱他,贬低他,他不对我大肆报复,仅仅是冷眼旁观,已经算是仁慈。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情绪又泄了气,这么些年为钱奔波劳碌,我早已经没了以前的大小姐脾气。
转身要走,后面却突然追上来一个人。
「知心!」
是李亦然,和我一起在酒吧兼职的同事。
也是他在发现我被拉走以后,偷偷联系了经理。
没有他,今天我是不可能从那些男人手里逃脱的。
有外套落在肩上,李亦然冲我挠头,笑得有点羞涩:「你穿得太少了,肯定很冷,现在路上人少,也不安全,要不我骑车送你吧。」
我本来想拒绝,但李亦然笑得实在太真诚,而我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去长途奔波了。
转身的时候,周兆川已经不在原地了,我心里又莫名抽疼起来。
等坐上李亦然的电动车后座,往前走了还没一百米,旁边突然有车疾驰而过。
一辆大G,周身冷黑,速度很快,激起路边一摊积水,好巧不巧就溅在我和李亦然身上。
驾驶座开着窗,隐隐能看到周兆川冷峻的侧脸。
李亦然嘟囔:「有钱就是好啊,我要是有钱也买辆大G开,就不用委屈你跟着我一起挨冻了。」
我只是笑:「电动车也挺好的。」
回到门店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柜子上骨灰盒依旧安安静静摆着。
我没什么钱,父亲自杀后,母亲的身体彻底垮了,纯靠我支撑着这个家。
为了还债,也为了支付母亲高昂的治疗费,我什么都干过,发传单、服务员,甚至去工地。
半年前,家里的债终于还得差不多了,我以为我要迎来新生了。
甚至辞了很多兼职,租了间店面,捡起了很多年都没碰过的纹身手艺,开了间纹身小店。
直到三天前母亲去世。
容不得我多想,也容不得我休息,店里今天还约了客人。
门口的风铃一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抬眼看,竟然是周兆川。
3
他本来就高,现在居高临下看着我,更让我有一种压迫感。
有点呼吸不上来,锁骨上那些青紫的痕迹似乎又开始发烫,我躲开他的视线,忍着颤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