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惊愕失色。

顾及瑕一贯冷淡的脸色也有了一丝愠怒。

不欢而散。

后来，顾及瑕偶有写信给我，我将信纸丢在一处，从未看过。

我还是不喜欢他。

直到陆家被抄，我被押解入京。

彼时，距我与顾及瑕分别已过去三年。

父亲任期将至，本应进京述职。

未料比任期先到的，是查抄陆家的圣旨。

那年，我十三岁。

官差冲进家门那日，父亲突然拿出一纸婚书。

其上载明，江陵陆氏女陆怀音与京都顾家子顾及瑕结秦晋之好，永谛婚盟。

父亲以为，只要我许了人家，便可免受牢狱之苦。

事实亦是如此。

本朝律令有载，祸不及婚嫁女。

父亲同阿兄、母亲一道押解入京，只留我伶仃一人。

父亲走时，我去渡口送行，他暗示我去京都寻顾及瑕，说顾及瑕可保我一命。

我虽仍不喜欢他，但也知性命攸关，生死为第一等大事。

挥别家人，我折返家中，从一片狼藉中翻到了顾及瑕写给我的书信。

我没时间拆开细看，匆匆打包后，便乘船踏上入京之路。

我在船上待了十日。

最后一日，我心中雀跃，竟忘了用灶灰涂脸。

恰是这日，来了一位牙婆，要在货船上买奴仆。

她一眼便选中了我。

我拒绝无法，又不敢据理力争，担心被有心人瞧见送去见官。

毕竟江陵堤坝塌陷一事，民间早已怨声载道。

且那随行打手体格高大，眼神狠厉，一看就不好惹。

我随牙婆走了。

她带我绕进一条又一条巷子，最后把我关进了一座废弃的院子。

她派人抢走了我的包袱。

信没了。

我失神片刻，一颗心跌至谷底。

回神看了看院内众人，清一水的妙龄少女。

心中顿觉不妙。

于是，第二日我便砸伤了自己的脸。

我还刻意涂抹了漆树汁，让自己浑身长满红疹。

春香楼的老鸨见我这副模样，许是想着养养还能看，遂掏了二两银子将我带了回去。

我刚进春香楼，浑身上下就被搜了个干净。

连原本用来防身的漆树汁也被他们抢了去。

然，春香楼众人许是不识此物，又将漆树汁连同其他杂物扔了回来。

如此，我靠着这瓶漆树汁，在这春香楼里熬了两年。

女子十五及笄，春香楼的姑娘十五迎客。

我不能再等了。

听闻威远军大败南夷，李公子以一敌百直取敌将首级，乃当世第一少年英雄。

一日，我听楼中姑娘闲聊，说李公子少时曾在江陵祖宅待过一段时日，心中大喜。

李公子就是李旭文。

李旭文就是威名赫赫的宁远将军。

若我能传信出去，他未必不能救我一命。

今日，春香楼谢客。

我数了数这两年偷摸攒下的铜子，想央求倒夜香的罗叔帮我带信出去。

未曾想，官差先我一步。

我被带到了镇国公府。

我想，若不是官差将我送来，我是如何也进不来这深深庭院的。

五载春秋过去，跪倒在绒毯上的我，仍只一眼就认出了顾及瑕。

他那双目下无尘的眼，任谁见了都不会轻易忘却。

我瞥了一眼捏着我下颌的手，骨肉匀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