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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修长,是双极漂亮的手。
心中有一瞬怅然。
我轻轻捻了捻自己的指腹,粗粝肿胀,还微微泛着疼。
“陆怀音?”
顾及瑕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一身粗布短打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空中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脂粉气。
他侧了侧身,若无其事般松开了手。
当年那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倏尔一笑。
“顾及瑕,你怎的还同当年一般?在你眼里,我是什么腌臜之人吗?”
听得这一句,顾及瑕平静无波的眸子多了几分涟漪。
“你说什么?”
我不再看他。
我累了。
在春香楼留下的腿疾犯了。
京都不似江陵,冬日极冷。
在雪地里罚跪,不过是春香楼再普通不过的责罚。
于我,更是稀松平常。
翌日。
我就着软枕缓缓起身,见顾及瑕守在一旁,目光落在了那碟糖丸上。
“顾大公子竟也嗜甜?”
顾及瑕并未吭声,只起身清了清嗓子。
“隐月,进来伺候。”
“是,公子。”
我看着款步而来的少女,圆润娇憨,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
“你年岁几何?”
“回夫人,奴婢十四了。”
蓦地,我低声笑了起来。
“夫人?我不是顾大公子的洗脚婢吗?”
杯盏落地即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伺候好她。”
“是。”
话落,顾及瑕拂袖而去。
“夫人,公子平日待人十分温和,您莫要误会公子。”
隐月急急跪下磕头认错,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丢了。
我看着她害怕的模样,心中多了两分怜惜。
罢了。
称呼一事并不重要,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是顾家的,或者说是顾及瑕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要趁此养好身体。
“你去端点饭菜来吧。”
“是,夫人。”
幽明居外,顾及瑕独自一人回了听竹苑。
端坐案前的他,念及方才一幕,抿了抿唇,惯常冷淡的脸色,有了一丝裂痕。
又碎了一个茶盏。
庐陵青州瓷,声脆而灵,需与金玉共藏之。
京都城中,早已有市无价。
顾及瑕今日一连摔了两盏,可见气极。
风声萧萧。
立在窗前的顾及瑕凤眸轻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地,他嘴角微扬。
“陆怀音,你我有婚书为证,你只能嫁我......”
顾及瑕赤脚踩在地上,任由碎瓷扎进脚心,面上却无一丝痛色。
只自顾自地用手描摹那画卷中的女子。
良久。
他卷起案上的画轴,小心放进缸瓮中。
来日方长。
顾及瑕每日都会来幽明居见我。
有时,他会带一个糖人儿。
有时,他会来此糊一只纸鸢。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已不是十岁小孩了。
我在顾家躺了十天,终于可以下床走动。
我知他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所以我只说,我想出门走走。
我来京都两年,从未出过春香楼,更不要说在市集闲逛。
顾及瑕让隐月陪我同去,名为作伴实为监视。
我知,他也知。
我特意带隐月去了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