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激怒他，让他杀了我。
“找死是吗？给我安静点！”杀手转过头，对着我怒吼道。
“对，我就是找死，你有种就杀了我啊！”我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抢方向盘。
“妈的，找死！”杀手毫不犹豫地用持枪的手朝我的后脖颈重重地击了一下。
一阵剧痛袭来，我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起来。随后，黑暗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陷入了无尽的长眠之中。
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蝉鸣、鸟叫与溪流潺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钻进我的耳朵。“这难道是来自地狱的声响？”我在心底暗自呢喃着，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被困在那辆杀手的车中，周围一片死寂，唯有我孤身一人。
车窗外，夜色浓重如墨，借着那微弱的月光，我竭力打量着四周，似乎身处一片山林之中。我试图推开车门逃离，却发现车门被死死锁住，车窗也纹丝不动。我将脸贴近车窗，想要看得更真切些，突然，一双眼睛在窗外与我对视，那瞬间，我惊得整个人向后倒去。
“想逃跑啊。”杀手推开车门钻了进来，此时他已摘掉墨镜，眼角那道伤疤格外醒目，细长的眼型配上这道疤，更添几分煞气。
“我这是死了还是晕了？”我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团浓雾笼罩。
“别急，你很快就死了。”他冷冷地说着，随即将枪对准我的头。
搞了半天，我竟然还没死成，失望之情涌上心头，我无力地瘫坐在副驾驶座上，右脚不经意间轻轻踢到了放在一旁的蛋糕。
“你若能杀了我，我会感激不尽。我有个请求，今日是我第一次过生日，能否让我吃完这生日蛋糕再上路？”我边说边将蛋糕提到双腿上，蛋糕因之前的撞击已毁坏得不成样子。
“我当杀手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感谢我的死者。”他微微一怔，随即将枪收回，“行吧，让你吃完也无妨。”
“谢谢。”我打开包装，蛋糕上原本精致的星辰大海图案已模糊难辨，唯有那行祝福的字依旧清晰——“祝早日解脱，永不超生”。
“祝早日投胎，永不超生。”他轻声念着蛋糕上的字，“看来你一心求死啊。你几岁了？”
“今天刚满十八。”
“呵呵……是不想长大，承受不了成人的痛苦才想死吗？”
“只有大人才会痛苦吗？你们大人总是以为孩子就不会有烦恼。”我冷笑一声，“人生来就是痛苦的。”
他沉默片刻，又问道：“你父母对你不好？”
“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都死了。”我狠狠地撕开餐刀的包装袋，准备切一块蛋糕给他。
“你不插蜡烛吗？”
“算了，又没打火机。”我无奈地耸耸肩。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我。
我接过打火机，拿出蜡烛后却又放了回去。“还是算了，浪费时间，都要死了，还要什么仪式感。”
他却把蜡烛拿出来，一根根插好，“杀你不差这点时间。”
很快，他插好了 18 根蜡烛并点燃。他冲我挑挑眉，示意我许愿吹蜡烛。
“希望我早日解脱，永远不要再当人了。”我闭着眼睛默默许愿，然后睁开眼，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能不能杀了我之后，把我绑上石头，扔进海里？我想在海底死去。”
“我杀过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主动求死的。”他微微皱眉，“大海离这儿远着呢，我是杀手，不是上帝，没那么仁慈。”
在海底死去，一直是我心心念念的归宿。我渴望大海成为我的坟墓，被海水环绕，被鱼儿簇拥，在那无尽的黑暗与静谧深处，我便能彻底隔绝外界的喧嚣，忘却所有烦恼。无论在海底腐烂，还是被鱼吞噬，于我而言都已无关紧要。
“求求你，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愿望，我真的希望我的尸体能沉入海底。”我掏出银行卡和手机递给他，“这是我全部的钱了，都给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接过银行卡。“密码呢？”
我报出密码。“抛尸的时候请给我绑个大一点的石头，我不想浮起来。”
“我可没说要帮你。”他冷冷地回应。
我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天真，竟妄图与杀手谈条件。心中顿时一片灰暗，随后又安慰自己：人生哪有十全十美，他肯杀了我就已是万幸。
我拿出碟子，将那行“祝福”字样所在的蛋糕切下留给自己，又切了一块给他，他大概是饿极了，没有拒绝。
“艹。”他刚吃一口便吐到窗外，“你口味真重，吃这么甜，不怕腻死吗？”
“能腻死更好，谁不想甜甜地死去。”我冲他微微一笑，“生活那么苦，得吃点甜的调剂一下，对吧？”
“有点道理。”说完，他猛地咬了一大口。
他看起来比我想象中年轻，我猜大概三十左右。原本因他眼角的疤而觉得他必定长相凶悍，如今他摘下口罩，整张脸却透着一股斯文。
或许是这斯文的长相，让我重燃与他谈判的希望，我觉得他或许不会那般绝情。
“我觉得你杀了我扔进海里比较好。”我说，“这样毁尸灭迹，警察不会怀疑你。”
他放声大笑，“我是在警察眼皮底下劫持你的，你的死能与我撇清干系吗？”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的尸体？”
他努努下巴，指向山林深处。“拖进里面随便一丢，自有野狼野狗来收拾。”
“这样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你把我扔进海底，就没人能发现了。”我又切了一大块蛋糕给他，“你帮我完成心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你的报应会少很多。”
他接过蛋糕，大口咬下，奶油沾到唇边。“报应！呵，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怕报应吗？若真有报应，这世上的坏人早就绝种了。”
“会有报应的，你看我的父母都遭了报应死了。”我喃喃自语。
他挑挑眉，“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生了我。”一股酸涩涌上喉头，我连吃几口甜腻的蛋糕也无法将其驱散。
“他们虐待你？”他追问。
我将脸转向车窗，望向外面。“我不想谈及他们。”一滴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我哽咽着说，“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扔不扔海里无所谓了，只要能杀了我就行。”
“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他语气冷淡，“跟我说说你的故事，说得好，我可以考虑把你扔进海里。”
“真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的话仿若春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