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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白头 酱肉小笼包 4108 2025-01-22 13:14

  

热的茶杯破空直飞过来,我偏头躲过,却还是砸在了太阳穴上,被砸的那处顿时红肿起来。

我疼的咬住嘴唇,这才没痛呼出声。

当场的婢女仆人吓得乌泱泱跪了一片。

「你还有脸叫我婆母?自己做了什么腌臜事,心里没点数吗?!」侯夫人重重拍在桌子上又是一声爆呵:「跪下!」

小腿腿弯处立马被人踹了一脚,我被迫跪倒在地,头上的玉簪掉落在地,碎成两半。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颤抖着手想去抓,却被一只金丝绣花鞋重重踢开。

一瞬间,三年的隐忍顺从,化成一股子气直冲脑门,我慢慢抬头,竟是我那本应待字闺中,千娇万宠的嫡二姐姐。

她冲我挑眉,扭着腰肢转身,声音柔地仿佛能掐出水:「夫人别气,您当心气坏了身子。」

侯夫人见到她,立马换了张脸,慈祥又温和:「今日多亏了安怡,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贱媳竟打着去梧桐寺为我们全家祈福的借口,私会外男!」

声音逐渐抬高,直至挂上厌恶。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侯夫人说的这话,心里均是一惊。

已有夫君的妇人在外勾搭其他男子,被发现轻则挨家法,重则,是要浸猪笼的!

世子妃好大的胆子?!

「婆母!无凭无据,何故要往儿媳上泼脏水啊?」

我哀切道。

真是好大一盆脏水!

自打进府三年,我除了操持府内大小事,就是尽心侍奉婆母,哪怕婆母厌我,不喜我。

天冷了我送去时兴最好的料子裁成的新衣,珠翠宝石也一应俱全,唯恐婆母缺了少了什么。

原以为,这般用心,婆母心里总会记着我一点好,却没想到,却是竹篮子打水。

「还敢狡辩!安怡今日派小厮出城打探消息,正巧看见你与一男子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

侯夫人说着,气急,连忙喊人:「来人!来人!上家法!今日我不给你一点教训,你真当侯府都是瞎的!」

派小厮出门打探消息?什么消息竟需要出城打探?

我内心悲怆不已,沙哑着嗓子道:「婆母,您竟相信一蔽之言......」

有一小厮上前跪在地上,声音传到在场的所有人耳里:「夫人!奴才不敢妄言,奴才亲眼看见世子妃被一黑衣男子搂着......天太黑,奴才没看清长相,但两人动作亲昵......」

「宁挽,你还有什么说的?!」侯夫人气的涨红了脸。

「夫人,奴才若有一句谎话,就叫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小厮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我百口莫辩,顿时明白过来,那山匪莫不是本就冲我而来的。

见有人相救于我,便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拿不了我的性命,便毁了我的名声。

我被我的猜测吓了一跳,浑身发抖。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害我呢?

4.

我趴在床上,浑身被汗水浸湿,任由秋月脱下我的外衣。

「世子妃......疼吗?」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苍白的笑容,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不疼的。」

或者说已经疼到没知觉了。

「怎么会不疼,打的这样狠,皮开肉绽的,血肉都模糊了。」秋月端来一盆温水,拧干帕子,小心地擦拭我的脸颊:「还不如当初在宁府的日子呢,好歹能吃饱穿暖,鲜少受到责罚,更别提打的这样重。」

随着秋月的话,思绪仿佛回到了儿时学规矩的那段日子。

头上顶的碗是装满茶水的,稍有不慎,便会淋了全身。

父亲和主母都不大喜我,连带着姐姐们也看我不顺眼。

又是一次习规矩,头上顶的碗里被恶意倒了滚烫的热水,烫的头皮发麻,想找嬷嬷告状,姐姐们却挽走了嬷嬷,回头朝我一笑,恶意满满。

我想伸手把碗拿下来,双手却在练习之前被绑了起来。

原本只要往左右一偏,碗就能顺利掉在地上,还能避免热水倒在脸上,却不知被谁的肩胛狠狠一撞,连人带碗滚到地上,手臂扎入陶瓷碎屑,流了一地的血。

我用力闭了下眼睛。

以往在宁府的日子,也没比侯府好多少。

「秋月,去请个大夫吧.....」我咬牙吐出这句话,再也支撑不住刺骨的疼,苍白着嘴唇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皇宫内。

玉石台阶上,翰王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弯刀上,抬头看向负手而立的帝王。

常煜右臂上的刀伤潺潺流血,握着长刀的小臂青筋暴起,剑眉星目,面容严肃,像是地狱爬上来的魔头。

细看一处刀伤横在他的眉尖,更添两分粗犷。

翰王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常煜,你真是皇兄的一条好狗。」

知子莫若父,翰王这话一出,皇帝便知道他嘴里接下来吐不出好话,眉毛拧起,天子威严压下来冷声命令:「常煜,杀了他。」

翰王笑的嘴角淌出血迹:「皇兄,您竟也有慌乱的时候。」旋即扭过头对常煜叫道:「常煜!你为仇人办事,地下的.......」

「常煜!朕叫你杀了他!」天子发怒,万人惶恐。

一只白尾箭矢没入翰王张大的口中,穿过头颅,定在墙上,翰王戛然而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两只箭矢,一左一右没入他的胸膛。

翰王再也开不了口,翻着白眼滚下台阶。

射箭之人是梁庆王。

常煜掩下眼中的情绪,嘴唇发紫,不等皇帝开口,跪地请罪。

还未开口,就晕了过去。

刀上,有毒。

5.

长安将将送走前来颁布圣旨的王公公,一扭头看见自家王爷未着外袍站在廊檐下,双手环胸,哪有一点中毒的样子。

吓得他连忙将手中的门重重关上,心里松了口气,好悬让王公公看见。

「王爷,您现在应该中毒卧病在床,昏迷不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寒风里,抖也不抖,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样子。

常煜撇了眼大臂上的刀伤,不甚在意。

凛冽的寒风吹过悬挂的帘子,帘子尾端发出叮铛的脆响。

一只白鸽目的明确,朝常煜俯冲而下,他抬手,信鸽便稳稳停在他的手指上。

常煜取下咕咕叫的白鸽尾端绑着的纸条,打开纸条,纸上写着四个字:济宁侯府。

济宁侯府也与父亲当年的案子有关?

常煜神色不明,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济宁侯府了。

蓦地想起昨夜相救的女子是济宁侯府的世子妃。

在看见他杀人的时候,那张如画一般的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却又被她强撑着掩盖下去,在他怀中深吸两口气,自以为很隐蔽的掏出小刀就要解决了他的性命。

很聪明,但是太弱了。

「长安,明夜子时拜访济宁侯府。」

攥紧手中的纸条,常煜朝长安丢下这句话,转身朝内室走去。

长安指着自己的脸缓缓发出一句:「啊?我啊?」

见常煜转身就走,连忙追上去:「王爷,咱们是从正门进还是从侧门进啊?」

收到常煜的眼神,长安笑嘻嘻道:「我明白了,咱们不走寻常路。」

子时。

骤雨初歇,寒蝉凄切。

两个黑影从墙头一跃而上,跳至屋顶,轻踩瓦片,如黑色的猫般轻盈。

有侍女提着灯笼走过,两个黑影停在遮蔽物背后。

听见侍女步履匆匆,嘴里说着话。

「世子妃当真私会外男?」

「当真!你是没看见夫人发火那日,堂屋里里外外跪满了人。世子妃被十几个健壮的婆奴按在中央......」

「天爷啊,世子妃那样一个顶好的人,怎会做出这种事?」

「唉,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厮跳出来指认发誓的时候,我心快被吓停了。那样多的人,世子妃被夹在中央,硬生生挨了二十个板子,死死咬着嘴唇,下嘴唇都咬破了,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听说夫人还不许下人请大夫给世子妃医治......夫人也太狠心了。」

「世子妃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侍女慢慢远去,长安察觉常煜在原地没动,轻声开口:「王爷,她们走了。王爷?」

常煜皱起眉头,半边脸掩盖在黑布下。

起身翻过走廊,快速小跑而过,直奔书房。

长安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王爷这又是怎么了。

随后跟上。

书房漆黑一片,好在窗户没有从里面扣锁上,长安才翻窗而入,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暗暗,似鬼般吓人。

长安重重吞了下口水,差点叫出声,这才认出是自家王爷。

常煜指了指他的背后,只见背后一面墙被打通做了书架,书架旁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一牡丹花瓶,以及干净的宣纸、砚台、未点亮的油灯。

长安纳闷,普普通通的书架和普普通通的桌子有什么不对劲的?

就见常煜往前两步耳朵贴在墙壁上敲了敲,随后环顾四周,锁定在平平无奇的花瓶上,单手握住花瓶上沿。

花瓶是固定在桌子上的,顺时针一拧,书架发出咔哒的响声,缓缓移动,露出最中央的正方形空洞。

空洞中央躺着一个鲁班锁结构的盒子。

长安端详半天,果断递给自家王爷。

盒子在常煜手中翻来覆去,不久便打开了。

只见盒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只断了一半的玉佩。

6.

「走水了!」

「走水了!」

「书房走水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熊熊大火冒着浓烟划开了漆黑的暮色。

仆人们来往惊慌,手上提着装满水的木桶。

济宁侯外出未在家中,侯夫人披着衣服起身看见火势这样大,再一听竟是书房着了火,险些昏厥过去。

书房可是侯爷千叮万嘱不可随意进入的禁忌之地啊!!

侯爷回府我该如何向他解释?

「秋月,咳咳.....发生何事了?」

我躺在病床上只觉得脑中嗡鸣声不断,昏昏沉沉里听见外面有人一直在喊着什么。

正打开房门的秋月快速走进屋内,边走边说:「世子妃,是书房走水了,好在咱们院子离书房比较远,没有殃及到。」

是了,自从被仗责那日后,不知去哪鬼混回来的世子,满身脂粉味,命令原本院内的下人不允许我和秋月进内室。

说什么我现在是一个不干净的妇人,和他待在一屋污染了空气。

秋月只好拖着重伤的我住进了久未住人的偏院。

那天刮过冬日的风,我从未觉得那样冷过。

仿佛要穿过肌肤,扎进肉里,刺进心脏里。

「咳咳咳......」我又重重咳了两声,长时间趴在床上的姿势令我全身都快麻了,身上又疼又滚烫,好似在火中炙烤,

「天啊!世子妃,您脸怎么这样红?额头怎么这样烫?!」秋月将装着温热的水的水盆放在床边桌子上。

屋内原本燃着的炭火已经熄灭,屋子背阳,又是冬季,此刻更是冷的刺骨。

我平日里待下人宽厚,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事,大概率是府内有人吩咐不让发放炭火给我。

当时秋月还哭着说这是要她家王妃的命啊,可我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慰她说多盖几层棉被也是一样的。

可我忘了,炭火不让给,大夫不让请,又怎会多放几床暖和的棉被给偏院里的我呢?

我脑袋发懵,断断续续听见秋月的话,好半天才在脑中连起来,可我已经没力气回答她。

眼皮好重,好想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秋月尖叫一声又突然止住。

一只温热的大手,手心长满了茧子,托住了我的脸颊,咯的脸上的皮肤微微刺痛。

我扭扭头刚想躲开,就被强硬地扳了回去,嘴里被塞进圆形的和糖豆一样大小的颗粒。

温热的茶水,顺着唇瓣划入喉咙,连带着颗粒也顺了下去。

迷糊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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