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张妈身旁名为含雪的女孩

她与我年纪相仿，见我望向她，举起团扇遮面，轻轻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情

我难掩内心的紧张

无他，只因含雪正是我娘的名字

我抬腿便要往里走，大门口的小厮伸手拦住我

“小叫花子，春风化雨楼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我缩缩脖子，差点忘了这茬

春风化雨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其中往来的客人不乏名门望族，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大老板

客人在入楼前都会经历一番严格审查，合格者才能拿到象征入楼许可的黄金莲花腰牌

黄金莲花腰牌只能在一楼二楼活动，若想到三楼四楼需要翡翠莲花腰牌

再往上，则是需要金镶玉的莲花腰牌了，传闻仅有一块，没人知道那腰牌的主人是谁

据说我娘风头最盛时，是在四楼弹琴唱曲儿

而我如今是个小叫花子，无论如何都是走不进这大门的

我叹口气正准备离开，张妈突然出声将我叫住

“哎，那个小叫花子，你去后门等我”

我七拐八拐绕到后门时张妈已经在了，她递给我一张银票

“我们姑娘见你可怜，收你做奴才，你愿意不愿意？”

有钱拿，有饭吃，有地方住，还能天天跟在我娘身边，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点头如捣蒜

张妈见状将我领到下人的院子，指了间房给我，叮嘱我收拾好自己，明日一早就去找她报到，便急匆匆的走了

4

我被突如其来的好日子砸的有些头晕，以至于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睁开眼，洗漱一番找到张妈时，已是午饭后

张妈见我才来，忍不住刺了我两句

“我当是哪家少爷姗姗来迟呢，原是你这个奴才”

含雪在一旁抿着嘴笑，等张妈交代完去忙了，她拉我坐下

“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切，你今年多大啦？”

“我十五”不知为何，我无法将面前的含雪和当年的娘联系到一块

含雪没来由的让我想亲近她保护她，而我娘，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这样也好，我终于有机会好好了解她

“那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吧”含雪眉眼弯弯，将桌上的糕点挪到我面前“还没吃饭吧？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我从未吃过这样精致绵甜的食物，将嘴巴塞的像个仓鼠

含雪笑着叫我吃慢些，又叮嘱我

“张妈交代的事记得做好，要不然到时候受罚有你好受的”

我点点头，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点心，朝含雪道了谢，才去忙活张妈的任务

5

春风化雨楼今夜灯火通明

原因无他，今夜是楼里悉心培养的花魁含雪初次亮相的日子

挤在人群里等含雪露面时，我听到有人聊起她的过往

她是被她爹卖到春风化雨楼的

她爹的故事和我看过的话本子里写的故事差不多，穷酸秀才娶了全心全意支持自己的妻子，进京赶考时妻子已有身孕

秀才后来考中状元，尚公主，发妻病故，女儿寻到京城，已是驸马的秀才不认，反手命人将女儿卖到楼里

我心下不免一阵悲凉，含雪本该过的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即便是被卖到楼里，因歌舞天赋极佳，生得又美，她的吃穿用度也不曾受到半分苛待

若不是后来有了我…

是了，我是她美好日子里唯一的变故，是她从云端跌进泥潭的源头

思及此处，我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这次，我一定不要让她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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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悠扬深远的古琴声音打断我思绪，我和人群一同仰头

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