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期待的模样，想起前世她做厨娘那些日子，想起她满手伤口，寒症发作时全身痛的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句“挺好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他是我爹，没有他就没有我

　　但没有我，含雪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况且那便宜爹从未尽过一天当爹的义务

　　我抬起头看着含雪此时仍然年轻的脸，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张妈是个急性子，见我吞吞吐吐忍不住催我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就说”

　　我撅着嘴嘟囔，“含雪姐姐前些日子刚刚名声大噪，这天去上香就遇到劫匪，我瞧那公子不像什么好人，保不齐是为得姐姐芳心故意自导自演的混账货色”

　　张妈听了，紧紧皱起眉

　　“好孩子，我见那公子似是良配，高兴过了头，竟忘了这回事，还是你想的全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罢， 张妈转身出门去，房里只剩我和含雪

　　含雪像往常一样拉着我坐下，将桌上一碟红枣糕放到我面前“小十五不喜欢那公子吗？”

　　我破天荒地没有吃糕，而是认真的看着含雪

　　“姐姐，跟着你这么久，我知道你是好人”

　　“那公子不是良婿，我不希望姐姐跟了他之后过得不幸福”

　　含雪半晌没说话，只是伸手将那碟红枣糕用手帕包好塞到我怀里，打发我出去了

　　10

　　今天是初七，乞巧节

　　也是含雪正式接待客人的日子

　　入夜时分，春风化雨楼里灯火辉煌，座无虚席

　　城里几乎所有有些权势的人都聚集在此，皆是慕名而来，想要一睹新晋花魁的风采

　　我换了套新衣裳，站在三楼的纱帘后掀起一角，对楼下比了个手势

　　整个楼里陷入一片黑暗，随着幕布升起，三楼被几十颗夜明珠照亮

　　含雪在纱帘后行了一礼，纤细的身影映在帘上，引得楼下客人纷纷躁动起来

　　只可惜含雪的手才将将要拂开纱帘，三楼便有人举起手中的腰牌

　　“含雪姑娘今晚我包了”

　　被那人举着的腰牌隐隐发出暗金色的光，人群里有人嗤笑

　　“黄金莲花就想包下含雪？痴人说梦”

　　那人也不恼，将腰牌翻转到背面，“现在呢？”

　　赫然是一片墨绿色

　　楼下鸦雀无声，那人笑笑

　　“耽误大家时间了，让大家白跑一趟，是在下做的不够周到”

　　“这样吧，今晚春风化雨楼的所有开销，记到我账上”

　　11

　　金镶玉莲花的主人现身提了要求，春风化雨楼只能照做

　　其他客人即便富甲一方，权势滔天，在此刻也是无用

　　张妈早在看到金镶玉莲花的第一时间就匆匆去准备房间，此刻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带上含雪便要走

　　我抱起含雪的琴也要跟上，还不等迈开步子，有人拿着那块金镶玉腰牌已经走到我们面前

　　这衣裳…这脸…这…

　　这是我那所谓的爹

　　张妈一见是他，拍拍胸口，热络地交谈起来

　　“真是巧啊，公子，没想到您是金镶玉的贵客，我方才整理好房间，正要带含雪再去准备一番，您在这三楼雅座再等等？”

　　便宜爹对张妈微微一笑，越过她牵起含雪的手

　　“不必了，我与她有要紧事，你切莫来打扰”

　　说罢拉着含雪便要走，含雪看了他一眼

　　“公子，我的琴…”

　　便宜爹这才看见我，在看清我的模样时，他也愣在原地，结结巴巴地就要对含雪解释

　　含雪只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