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出租屋里过的。

妈妈的白发又多了些。

3

她好像突然明白，爸爸是靠不住的。

于是，将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监督我学习上。

「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妈妈总这么对我说。

她给我规定了严格的分数，少一分打十棒，用的是她做衣服的木尺子。

在邻居阿姨劝说她时，妈妈还会洋洋得意跟别人分享经验：

「女孩子脸上不能留印，骨头容易打坏，右手还要留着做题学习。

左手不耽误事，屁股肉多，可以打。

黄金棒下出人才，我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她不允许我吃外面的零食，每顿饭必须在家吃，连吃多少也有规定。

青菜苦了，她会说「菜苦？我给你做饭做得才苦！」

油放多了，她会说「多吃点儿油不会想上厕所，不耽误学习。」

少吃一口，都会惹来她的质疑，是不是又悄悄在外面吃什么垃圾食品了。

她会在开学第一天亲自带我走一遍从家到学校的路程，算出需要多长时间。

之后，每天放学，只要回家的时间超出三分钟，回家就会迎来妈妈的盘问：

「放学不回家去了哪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鬼混，就打断你的腿！」

与此同时，爸爸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晚，整天待在茶馆不着家。

妈妈做好了晚饭，就急着打电话催促，爸爸从一开始回答「马上马上」，到后面连电话都懒得接了。

然后，妈妈就会让我去茶馆叫爸爸回家。

我到的时候，爸爸正喝着茶搓着麻将，跟一群男人吞云吐雾吹牛。

他随手塞给我五毛钱，叫我自己回，他要跟人去外面吃。

我看着他们那满地的烟头，想到的是妈妈新增的白发，还有忙不完的家务活。

我知道，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妈妈骂，在茶馆楼下一时有些踌躇。

也是在这时，我看见了草丛边钻出来的小猫。

它的毛发凌乱，还挂着枝叶，看上去在外流浪有段时间了。

可它又那么小，那么乖，一双金色的眼睛像太阳般温暖。

我忍不住上前用手指帮它顺毛，小猫不躲不避，还乖顺地在我掌心蹭了蹭。

嘴角就这么不自觉上扬起来。

慢慢的，我不抗拒来茶馆叫爸爸回家。

甚至有些欢喜。

这样，我可以短暂地拥有十分钟自由时间，和小猫一起度过。

抚摸它身上的软毛，就好像在抚平我心中冒出来的一点点尖刺，让我重新变得平和安宁。

可是很快，妈妈发现了。

4

她从衣服上看到了猫咪的毛发，跟踪我，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让你来叫你爸回家，你倒好，来摸野猫！」

她叫骂着，眼睛不由得上挑，张大的嘴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野猫身上有多少细菌你知不知道？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你能做多少数学题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叫过你爸回家吃饭！就为了这么个杂种玩意儿，你连家都不要了是吧？」

大概是被我这不受控制的「自由时间」惹生气了，又或者是想到了爸爸这些日子总是不回家吃饭，她的怒火愈发上涨。

总之，妈妈越骂越激动，最后一脚踢向了那乖巧卧在我身边的小猫。

「不要！」

我的动作太慢，阻挡已经来不及。

我亲眼看着那只之前会娇娇地朝着我「咪咪」叫着的小猫，在抽搐几下后，彻底没了生息。

妈妈也终于冷静下来。

她的眼神中有些慌乱，好像也没想过会这样害了一条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