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伸出的中指。
母亲在伏魔鞭下从战栗颤抖到一动不动,伏魔鞭的节奏却丝毫未变,连鞭子扬起的弧度都始终未变,像在处置一块石头,而不是一个曾经活生生的妖。
我想要冲出白夕的灵台去救母亲,却被四周无形的墙束缚。白夕似乎不知道我在他的灵台里。
他旁若无人的为我母亲念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他竟是佛子。可佛会怜惜妖吗?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上界的神会在意脚下的蝼蚁,我不信弃子会被命运眷顾,我不信依附会带来好运。
从此之后,我只信我自己。我要靠我自己在这世道为自己搏一条出路。
4.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以前,我是妖神两界的公主,贵不可言,无上荣光。大家都说,依附天帝,魇女一脉才能辉煌至今。
传说魇女属女娲一脉,上古旧神因无人压制撞坏不周山。女娲怜惜人界不易,除五彩补天,另创魇女。
魇女可控三界生灵心智,但这能力仅限魇女一族所生的长女。
因此上界总是与魇女联姻。只是无一例外,去了上界的魇女都不曾生育。
上界的送子仙人掐指一算,魇女本是妖族之人,难以承受上界的福泽,是以始终无法孕育。
资质最优的魇女培养得最严格。她们娇俏可爱、身材曼妙,性格柔弱、不谙世事,最火辣的皮囊搭配最天真的灵魂。
我的姨母就这样被送到了上界,姨母不孕,视我如掌上明珠。
从小我梦想着嫁到上界,衡量着自己到底符不符合上界选人的标准。
姨母死的那日,伤心之余我仍为可以被送到上界激动。上界福泽深厚,魇女或不可承受,上界的魇女生命短暂是常有的事。
我去问母亲时,母亲给了我一巴掌。
我清晰记得当时母亲眼里的恨与不甘,她说“尤思你记住,尤氏之女从此不以依附为荣,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母亲偷偷带我去看了姨母的尸体,挖眼扒皮。魇女的眼睛都美,姨母的最美。
可姨母空洞的眼眶伴着干涸的血迹,丝毫不见半分往日风采。
是啊,有什么比让魇女成为蠢货后再成为自己的附庸更好的控制办法呢?
生是上界的人,死还为上界探究魇女做贡献。魇女一脉,被上界骗得好苦。
我与母亲曾数次联合已有反意的妖反攻上界,但屡屡失败。母亲为此魂体大伤,我也神魂离壳。
“神魂离壳?尤思,你的肉体现在何处?”白夕颤抖着问我,似乎是在心疼不忍。
可我现在心如铁石,一个相识三两天的狐狸精怎会怜惜人人喊打的妖女呢。
我只觉得这狐狸可怕得很,方才在上界神兵面前,他竟能旁若无人念往生咒不被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