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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也可以看到,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没有什么比失去控制更使我恐惧,我想拥有自己人生更多的权利,我当然想活下去,但当我发现活下去的代价是我必须变成一个我厌恶的人时,我犹豫了,我开始思考活下去的意义,如果不能做自己,就没有意义了,如果活成另一个人,我也同样的死了,这个身体又被另一个它占据,我从来就不是我,而只是我的一部分,我是我理想主义那一部分,最终的结局,要么是作为理想主义的那部分死去,要么是理想主义带着这个身体的全部死去,我选择了后者,理想主义者都该死,不是吗?他们把这个世界讲出了太多可能性,连他们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些,又或者是讲完之后他们的理想主义也死去了,因为讲了实现不了的假话,羞愧的死去了。
我倒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决定去死的,更多的是我自身的原因,我很脆弱,像一块糖化玻璃,阳光照过我,却不准空气进入,我划分了自己的空间,小心的呵护自己那长不出来的梦的种子。我太害怕有人告诉我,你的梦是假的,这颗种子发不了芽,我宁愿人们讨论的是因为我对空气的阻止,妨碍了这颗种子的正常生长,因为我死了,所以我成不了才,而不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才华。我害怕这个,所以我决定先下手,我不能见到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不能作为一个虚度光阴追逐梦想最终发现梦想根本就是虚无的人活下去,然后我得认清现实去挣钱了,因为他妈的我要活下去,我真的厌恶自己,所以我动手了。
不管是成为一个现实的人还是成为一个没有实现梦想的才华的人,都使我痛苦,我无法接受。我遇见一个女生,然后离开她,再遇见一个,然后再离开她,然后再遇见其他女生,然后再离开她们。我的人生就这么过来了,每当我发现我的生活落地了,我要开始清醒的时候就退缩了,我厌恶真实,我厌恶成为一个可以被依靠的人,我没有资格。我还在梦里,梦醒的时候就会决定去死。
这个时候已经是我这场梦的中段,所以这个时间倒流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也不是第一个被我伤害的人,我高中就伤害过一个女生,我是个杂种,每当一个女生跟我谈未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厌恶她了,她正在使我从一场梦中醒来,她救不了我,又或者说,我只是在梦游时和她恋爱,我清醒时便不会再爱任何人,她想使我清醒,便是在叫我不要再爱她,她做到了,所以我离开了她。
我看着这个女人,她或许也在翻开这十年的记忆底部找我,从一堆废墟垃圾中找出来,眼前这个人是她人生的一个污点,一个杂种,一个欺骗她感情的人。但更使她痛苦的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会爱上这个人,然后再次被他抛弃。痛苦会重复,但爱不会,我们清醒的知道我们不会再爱彼此,却还是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