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杨柳怨,一起杀过敌寇染红满地雪,一起喝过烈酒畅谈清平愿。
我们是彼此的长枪,亦是对方的坚盾。
长行关一战,七皇兄为我挡下了致命利箭而身受重伤。
半谷关一役,我周身浴血于尸山血海中将七皇兄背出。
终于,真元三十一年末,时国大胜。
这一战,诸位将士赢得漂亮。
仪仗百里,百姓千里夹道相迎,少年意气风发,纵马跃入皇城,又在街前勒马,按辔徐行。
军功卓绝,民心所向,便连天子也对七皇兄青睐有加,原先摇摆不定的大臣们都渐渐加入七皇兄的阵营。
真元三十三年,天子立七皇兄为东宫太子。
同年,太子迎丞相嫡长女为太子妃。
丞相嫡女正及笄之年,二人郎才女貌,又有青梅竹马之谊,实为良配。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张灯结彩,长夜如昼,京城百姓莫不歆羡。
黄丞相身兼太傅一职,又曾任太子师,为官多年,在朝中德高望重,往后承接社稷,照拂万民,若要帝位稳固,必要得到丞相的支持。而黄家小姐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温润,端庄大方,是黄府中最受宠的小姐。
择黄家小姐为太子妃,毋庸置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真元三十七年,先帝驾崩,七皇子登基即位,改年号为文耀,封我为奕亲王。
同年,新皇封太子妃为后。
九五之尊,国事压身,那肆意纵马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登基暨封后大典后,殿内觥筹交错,处处欢声笑语,我转身隐入黑暗,携一壶清酒掠上城墙,月色如水。
旧人旧事皆会变,歌舞升平之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一个人。
朝堂上风云变幻,权谋之争层出不穷,众臣上谏皇兄选秀。为牵制群臣,稳固朝堂,皇兄的后宫渐渐壮大。
皇兄也曾在谈笑间问及我的婚姻之事,我心下想着“此间几多冷暖,只盼守君江山,护君一生无虞”。便也只是笑着饮下一杯酒,“这逍遥日子臣弟还没享受够呢,皇兄切莫揶揄臣弟。”
皇兄才能出众、贤明无双,短短三年,时国海晏河清,漠国送质子入宫,连边塞的百姓都得以安居乐业,家家夜不闭户。
古往今来,兄弟阋墙不在少数。尽管皇上分毫不疑我,我也渐渐淡出了朝堂,倒也真做起了闲散王爷。
但身处王府,我却也时常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比如皇后与质子似乎相交甚笃。
又比如皇后偶感风寒而她的陪嫁丫鬟服侍在侧悉心照料。
再比如那个丫鬟竟得皇上青睐,破格在一月之内连升位分,如今已至贵妃之位。
消息是否属实我无从判定,但无论真假与否,皇兄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或许是,皇兄无心后宫,但后宫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们却竞相献媚争宠,仗着家族势力互下杀手,扰他治国之心、乱他安国之策。皇兄令一平民女子的位分远高于她们,足以叫她们明白宫外的身份地位在宫内都不值一提,好叫她们收敛声势。
而如今皇兄偏宠一人,也算为众妃嫔找了些事做。
但想必那位贵妃也不是软弱易欺的主,四野各国瞧着安分却始终虎视眈眈,后宫,还是安宁些好。
似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几日后,皇兄召我商谈国事,言语间时常讲到朝堂之上有人谏言新封的贵妃不合礼制,又总提起我孑然一身不是长久之计。
曾与皇上朝夕相处,不过须臾,我便领会了皇兄的意思。
索性我放出消息,说我曾承贵妃人情而收她为义妹,也算是再为贵妃添了些在后宫的立足之本。群臣也不难看出这是皇上的意思,借以堵住悠悠之口。
自我放出收贵妃为义妹的消息后,为断绝他人口舌,也防止他人过度猜疑,我与贵妃的接触也渐渐多了些。
数月的观察,虽无法完全了解贵妃,但我对她也有了些大概的认识。
贵妃机敏聪慧,亦有恒心,虽得盛宠而不娇纵,虽居深宫而存真心,确是举目尔虞我诈的深宫中难得的亮色。并且,她对皇兄的深情,我确实都看在眼中,那份炽热与纯真,应当不是只为了恩宠。
元宵佳节,皇上于宫中宴请文武百官,皇后贵妃亦陪同在侧。
皇后着正红色云锦,其上用金线绣着凤穿牡丹,点缀红蓝两色宝石。如墨的云鬓梳成繁复的发髻,配着凤舞九天金步摇,凤喙衔着石绿色宝石,极显雍容华贵。
贵妃则着朱红色衣衫,内衬绸缎,外搭红纱,剪裁得体的衣裳勾勒出其曼妙的身姿。发饰则以点翠珠簪为主,透出优雅妩媚,颇显出了点心思。
宴席之上,百官列坐,饮酒谈天,好不热闹。
“王大人,近来贪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