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亡国后朕只想吃软饭

3

  

老人。

“林太傅名满天下,朕自是该去拜谒的。”

朕怒视着她:“你莫要去扰师母的清净!”

雍皇充耳不闻,拽起朕就走:“朕去解释,你也好说些。否则林姑娘倒觉得是你的过错了。”

不,朕绝不允许!

朕又被迫和她骑了同一匹马。

更悲哀的是,这次街上的行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路过早点摊,甚至有人主动打招呼:“雍皇陛下,刚出锅的枣糕,您尝尝!”

“哎,”她接了就吃,又把那个油纸包伸过来喂朕,“贵妃也尝尝?”

你才贵妃!你全家都贵妃!

吃完两口朕才反应过来——她这样吃外食,也不用银针验毒,胆子真是够大的啊。

“大哥,”这女人又喊起来,“你这方子能不能卖一份给朕?朕怕卫侍君嫁去了雍国吃不上,想得慌呐。”

想得慌呐~

这句话的回音就这样在安静的银宝街上回荡着。

想得慌呐~想得慌呐~慌呐~

朕恨得太阳穴都一阵阵发烫,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别再造老子的谣了!”

她的回应是摸了摸朕的头顶:“唷唷,好呢。”

摊主们交头接耳地嘻笑起来:“啧啧啧!啧啧啧!”

朕不活了。

08.

林府门口比往日冷清许多,两对石狮子却仍擦得干干净净。

门房自然是认得朕的,还没等朕开口就一溜烟地跑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林夫人便出来了,对着朕和雍皇正中的位置福身道:“陛下。”

朕实在没脸见她,只躬身道:“师母。”

她正要慌张地来扶,

就听得雍皇也躬身道:“师母。”

林夫人被她这声喊得一个趔趄。

雍皇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师母,”她还不改口,“今日多有叨扰,先给您赔罪了。”

她朝后勾了勾手,侍卫捧着锦盒上前。

“行军打仗从简,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礼,昨日去钱庄兑了五千两卫国的银票,您千万笑纳。”

朕意识到了问题,用气声问:“你昨日就筹划好要来了?”

她竟还倒打一耙了:“你就没想过该对林姑娘解释一声?”

朕气急,又怕林夫人听见,只好继续这场窃窃私语:“我怎知道你只是要赔个礼?!若是我主动和你提了,谁知你会做出什么来!”

雍皇很受伤的样子:“朕在你心里竟是这样吗?”

“……你自己没数?”

直到进了正厅我们才堪堪结束这场音量很低的争吵。

林府的侍女上了茶,朕向来爱喝正山小种,师母便一直准备着。

只是今日她坐在下首,似是有些心神不宁,怕是还在为了林姑娘的婚事忧心。

雍皇大约是不渴,摆在案上的茶盏都未曾拿起来过。

“林姑娘可是有事耽搁了?”坐了一柱香后,她问。

师母讪笑了一下:“回雍皇陛下,这姑娘实在失礼,陛下来时还睡着,现下怕是还在梳洗。妾身这就再去催催。”

“噢,无妨的。”雍皇说。

她停顿了片刻,又道:“只是,朕倒还有一事好奇。”

“这杯茶里下的凝冰毒,夫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霎时间,满室死寂。

师母容色忽而惨白,只讷讷道:“陛下……陛下所言,妾身实在不明白。”

朕的心神从未如此乱过。

师母怎可能……

可雍皇,她连街上摊贩送的枣糕都敢直接入口,现在想来分明不是大胆,而是一切尽在掌握。

“凝冰毒以冰珠为形,见血封喉,烈日下却不溶,唯有滚水才能化之,”雍皇慢悠悠地说,“入口时便是无色无味,只有茶水放凉后才验得出些许端倪。”

“夫人说,朕该不该叫人来验?”

她纤长的指节轻轻叩着花梨木扶手,一声一声,悠长而自在,唇边的浅笑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只是若验了,这谋逆的大罪,不知林府如何能担得起啊。”

她不笑时,眼神是很吓人的。

方才那奉茶的侍女已经浑身发软,跪伏在地上打颤,却也不说话。

师母却是镇定了下来,脸颊又有了几分血色。

“雍皇陛下,”她温声道,“近来卫国坊间对陛下颇多美言,若是林府遭了灭顶之灾,怕是有损陛下名声。若是陛下对茶水不满,妾身自愿领罚。”

朕悚然一惊,正要开口时,却听得雍皇笑了一声。

显然,她与朕都听懂了师母的言下之意。

“夫人好气魄,”她浅笑道,“林姑娘今日大概也并非贪睡,是夫人怕将她牵扯进来吧?”

师母默然。

“那么,如夫人所愿。这杯茶朕今日未曾动过,若是夫人不嫌弃,便赐予夫人了。”

奉茶的侍女惊叫一声,却被师母一个眼风扫过去,便只顾捂着嘴默默啜泣了。

像是遭了天雷,朕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竟什么都看不见了。

雍国的侍卫端了茶盏便要朝下首走去。

只听得堂前的人颤声道:“妾身,谢雍皇……”

“陛下。”朕起身唤道。

她抬眼。

林府的客堂不大,朕从上座走到正中,也不过九步。

她似是预料到了朕要做什么,神情竟隐隐有些怔忡。

朕敛了衣袍,在堂前跪下时只想……幸好朕也才做了三个月皇帝。

却听得雍皇轻叹道:“卫珩,你真是……”

朕知道这样其实是很对不住她的。

有人要害她性命,她肯放过林家九族,已是仁至义尽。

只是师母今日,亦是因为朕才会失了理智与分寸。

想来反正日后得去雍国,雍皇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对不住朕。

先欠一次好了。

她从上首走下来,音色里有了一丝薄怒:“等朕回到雍国摆庆功宴的时候,你最好也跪得像今日一般好看!”

朕只当自己聋了:“……臣求陛下开恩。”

师母终于支撑不住了,失声泣道:“陛下,是妾身愚钝无能,是卫国朝堂无能,陛下切莫折损自身……”

朕并不看她,只摇了摇头,轻声道:

“师母,雍皇今日是诚心登门的。”

师母似是无法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愣了半响,才愕然地望着上首的女子:“这——”

雍皇沉默了良久。

她最终说:

“茶凉了不好。”

“夫人还是倒了吧。”

辞别时,她只留了一封给林姑娘的信。

把那五千两带回去了。

许多年后她才幽幽地说:“唉,原是想给你做聘礼的。”

朕真是受够了她。

01.05 更新

09.

从林府回来的那晚,雍皇比平日沉默许多,一直到进了营帐后都没开口。

朕打量着她的神色,估摸着她是真受了打击。

于是朕屈尊纡贵地决定主动和她说一次话。

“今日的事……对不住。”朕说。

“嗯,”她淡淡地应了,“知道错了就出去跪着。”

你大爷的,朕就不该多余操这个心!

在帐内伺候的奕青被她吓得不轻:“陛下,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昨日下的雪都还没化,主子先前受了伤,受不得这样磋磨的。陛下若是心里有气就罚奴吧。”

奕青,朕在心里说,你这样讲话,只显得朕像个失宠的妃子。

雍皇轻笑了一声:“一个两个的,倒是都挺爱替人受过,朕也真是多管闲事,不如学那昏君找点乐子呢。”

“好啊,”她说,“奕青,那就由你——”

“住口!”朕厉声喝到。

雍皇显然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打断过了。

她先是有几分惊讶和失神,随后又是恍然,大抵是想起了朕毕竟也当过皇帝的,气势并不逊于她。趁着她的失神还未转化为帝王之怒,朕盛气凌人地掀起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瞬间朕就后悔了。

太特么冷了。

朕至少该把大氅拿上的。

而雍皇这混账东西现在回过了神,也一掀帐帘走了出来。

她怒气冲冲地给侍卫下了令,又摔了帘子进去,屋里的碳火透着明艳的暖黄。

隔着帐篷朕听见奕青还在求她,她只冷声道:“再多嘴一句,你家主子多跪一个时辰。”

奕青安静了。

那更漏的声音落在耳里愈发迟缓,没响几下,膝下的融雪便已然透过衣料渗进来,冻得叫人止不住的发颤。

半炷香的时间都未到,这如何熬得了一个时辰。

可朕知道那混账玩意定然能在里头看见,只好若无其事地挺直脊背,咬牙忍着,越想越气。

偏生这时候又刮起一阵大风,朕实在要遭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却听得帐内人喝到:“滚进来!”

朕起初没反应过来。

那声音已然到了头顶,还在骂:“这点苦头都吃不得,还指望护着别人呢?”

她身上的温度真烫啊。

浸在雪里的小腿已经失了知觉,连起身都困难。

却只觉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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