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又拿来一摞纸。

"这是祭祖的礼单，"她说，"你再抄一遍。"

我的手已经抖得拿不稳笔。

"妈，让她休息会吧，"陈明说。

"休息？"公公冷哼一声，"她一个只生女儿的，还想休息？"

我咬着牙，强撑着继续写。

婆婆在一旁数落："你看大伯家两个儿子，多争气。"

"你倒好，生个女儿，连个香火都传不了。"

我的眼泪又落在纸上。

"哭什么哭！"婆婆说，"把纸都糟蹋了！"

这时大伯母进来："嫂子，该准备祭祖了。"

"你去把香炉擦了，"婆婆对我说。

我拖着发麻的腿，拿起抹布，就要伸手去擦香炉。

"诶，你怎么能直接动香炉？"大伯母惊呼，"这是要给儿子们传的！"

我的手僵在半空。

"就是，瞧我糊涂了。"婆婆说，"你一个生女儿的人，碰了多不吉利。"

我默默退到一边。

看着他们忙着布置祭台。

每个位置都标着名字。

大伯家的儿子，陈家的男丁，一个不落。

唯独没有我那女儿的位置。

这时婆婆拿出一沓红纸："来，把这个贴到门上。"

我接过一看，是春联。

上面写着："五子登科"、"子孙满堂"。

心里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婆婆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拿出个红包。

"小蓉，今年是你嫁过来的头一年，这是我和你公公的一点心意。"

她顿了顿："不过以后就不给你红包了，等你有了儿子再说。你婶婶也是一样的，没生儿子之前我也不会给的。"

我看着那个红包，手都在发抖。

婶婶放下茶杯："嫂子，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女人除了生儿子，就没别的用处了？"

2.

陈明轻轻碰了碰婶婶的胳膊。

婶婶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嫂子，您要不给就不给，别拿我当挡箭牌。我早就看透了，在这个家里，不生儿子的女人，连上香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手僵在半空，那个红包怎么也接不下去。

婆婆终于忍不住了，把红包重重拍在祭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蓉是个懂事的，知道自己没生儿子，没资格分家产。"

"你倒好，这些年没生儿子不说，回家也一点家务都不干，我不给你红包怎么了？"

婆婆的话里满是怨气，看来对婶婶积怨已久。

婶婶冷笑一声，端起茶杯不再说话。

我强挤出笑容："妈，红包就不用了，我帮您做家务也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看见婶婶摇头叹气。

婆婆立刻眉开眼笑，拉着我的手说我懂事。

那个红包，也被她顺手揣回了兜里。

这时，一直在翻族谱的大伯突然说：

"这族谱上怎么有你女儿的名字？"

他指着我刚写的那页，声音里带着责备。

"不是说了只写男丁吗？"

我心里一紧，这是我写上女儿名字的地方。

"嫂子，您没跟弟妹说清楚规矩吗？"

婆婆立刻否认："我说得清清楚楚，是她自作主张。"

大伯把目光转向我。

我刚要解释婆婆没说过，陈明在桌下踩了我一脚。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早就说过族谱只写男丁，你怎么不听呢？"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看向陈明希望他能帮我说句话。

可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伯啪的一声合上族谱："这一页得重写，女儿的名字写上去，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