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到达公司楼下。
给飞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给江轶也打不通。
她一路飞奔进场,擦着前一个人过闸机,又赶在电梯关门的当口闪进去。
她已经和抢出租车的大家伙一样灵活了。
紧赶慢赶,9点05跑到了座位。
问了同事,诸葛飞飞刚刚离开。
沈晗月有些恼火,刚刚离开,她原来一直都在,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在桌子旁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份真文件,迅速翻了一遍,确定就是它后,跑着赶去会议室。
江轶坐在浅灰色实木会议桌的一边,对面坐着项目合作方。
旁边的诸葛飞飞弯着身子刚要坐下,和玻璃窗外沈晗月的视线不期而遇。
沈晗月转身朝门口快步走。
提了一口气刚要敲门,诸葛飞飞走了出来。
“飞飞,江总他们开始签约了吗?”沈晗月问。
诸葛飞飞的视线往下移。
沈晗月僵在那儿,拿着文件的手开始发烫。
最终,还是抬了起来:“你可能需要它。”
“我已经检查过文件了。”她眼里闪着光。
不知道那是庆幸自己检查文件的劫后余生,还是发现被动了手脚的震惊。
“你检查了?没问题就好。”
“我得回去了。”
会议室的门快速地打开又关闭。
沈晗月绕到一旁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张凌乱的脸,已经能想到茶水间的八卦会是什么了。
那个总爱喝意式浓缩咖啡的财务部女人,肯定一边咬着芝士饼干,一边对她的妆造大肆评论。
还有那个喜欢模仿她穿搭又偏爱亮色的,大概会对她今天这身摸不着头脑。
毕竟,今天的沈晗月没有半分精致感。
匆忙套了一条白色羊毛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大衣。
来不及擦粉的脸,一片惨白。
头发也没定型,松散的垂在脸颊两侧。
原本就小的脸,更只剩下那双眼睛了。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一一走出会议室。
合作方满面笑容,挥挥手,开心离场。
沈晗月悄悄松了口气。
江轶抬手看了眼时间,大步从旁边走过。
他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是清冷的雪松包裹着温热的柑橘。
诸葛飞飞也要从面前经过,沈晗月抓住了她的胳膊。
“飞飞,我们聊聊。”
她们来到室外休息区。
“晗月,是你动了文件吗?我不该怀疑你的,可是,很多迹象都表明……”
诸葛飞飞抿唇看着沈晗月,就像一只被铁夹困住的兔子,使劲全力挣脱后,拖着血迹斑斑的瘸腿,把对方做的坏事一一摆出来。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我在忙着检查文件,重新打印,根本没时间留意手机!”
还是一只长着利齿的兔子。
“对不起,飞飞,是我调换了你桌上的文件。”
“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豆大的眼睛开始湿润。
在她身后,茶水间的八卦姐妹团越走越近。
沈晗月拉着诸葛飞飞朝前走了几步,依在栏杆上。
“飞飞,调换文件是我脑子抽了才犯下的错误。我知道错了,所以刚才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想要挽回。我看你不接,拼命往公司赶。好在你检查了,不然我要愧疚一辈子。”
沈晗月心想,虽然有一点点前后颠倒,但她真的不想给诸葛飞飞添乱呀。
身旁传来泪水砸在钢制栏杆上的清脆声。
那群八卦的姐妹已经在朝她们探头探脑。
恐怕以后的茶水间就要多一条谈资,说那个花瓶就知道欺负弱小。
她无语望天,却和楼上落地窗前抱臂站立的江轶眼对眼。
他已经脱掉了那件黑色西装外套,浅灰染着蓝纹的领带不见踪影,原本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出现了叛徒,凌乱的伏在额前。
沈晗月忽来一阵紧张。
记忆里,江轶最终知道文件是她掉包的。
虽然没有公开处置,但也是警告加威胁,让她生了一肚子气。
3
这件事情后又过了几天,来到周五。
沈晗月的心情时好时坏。
她避免和诸葛飞飞、江轶产生太多交集,也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但总能在不经意间,或轻或重地听到大家对她的八卦。
他们很爱对比,对比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
得出的结论是,她受到了爱情的伤害,不然不可能变得这么憔悴。
还有的说她开始立楚楚可怜的人设,准备狩猎没头脑的富二代。
这些无稽之谈并没能影响到她。
反而是记忆里的今晚,挥舞着斧头,狠狠砸进她的脑海,溅起的碎片刮蹭着她的心脏。
今晚,诸葛飞飞要陪江轶参加商务酒会。
但是她没能去成。
因为“沈晗月”把她锁在了某个偏僻阴暗的隔间里。
诸葛飞飞或许哭了,受伤了,生气了,这些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那张扭曲的、阴险又疯狂的脸。
这样的记忆让她很难受。
她热切盼望着今天赶快过去。
终于,6点过5分,她目送诸葛飞飞离开办公室。
6点20分,她在已经没人的办公室里,大大伸了个懒腰。
刚走出办公室大门,诸葛飞飞闯入视线。
她小碎步跑进来,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一阵窸窸窣窣后,又一路小跑,和沈晗月一起站到电梯口。
电梯门正好打开,她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不是和江总参加商务酒会去了吗?”。
诸葛飞飞扬起手里的东西:“我少拿了一份资料。我们都开出去好几个路口,然后又折回来的。”
“酒会什么时候开始?不会晚吧。”
“8点正式开始。”
看来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电梯已经下到7楼,下一秒数字变成6。
在沈晗月等着5出现的时候,电梯忽然晃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