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幻，香气弥漫，浓郁得几乎刺鼻。宴会的长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玉碟琉璃，光彩夺目。

而在长桌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他正微微笑着与旁边的臣子交谈，神态自若，气度非凡。那一刻，众人的目光仿佛都聚焦在他身上，连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

我目光一转，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左侧第二个席位上的那抹身影。他依然是一身素雅的青衣，剑眉星目，神情平静如常，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可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他的瞬间，心中却猛地一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终于见到了他——苏辞。那个曾经让我满心欢喜，又让我痛彻心扉的男人。

然而，他没有看我。那一瞬，我以为他会朝我笑，或者抬起眼来与我对视，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平静地望向前方，仿佛我的存在在他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任何意义。

“苏小姐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我的恍惚，紧接着，我听见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头，果然，连皇帝也停下了谈话，目光带着几分兴趣地看向我。

我盈盈一礼，低声道：“民女苏芷芜，参见陛下。”

皇帝微微一笑，摆手道：“免礼。苏小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秀外慧中，今日一见，实在让朕眼前一亮。”

“陛下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我低头，语气平静，却难掩内心的震动。宫内的气氛让我感到压抑，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在窒息。我的心跳急促，所有的眼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宴会的焦点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好了，既然苏小姐到了，就入座吧。”皇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仿佛我并非一名普通的官家女，而是某位贵人。我抬头，发现身旁的妃嫔们目光复杂，有羡慕，也有隐隐的嫉妒。

我却无动于衷，只是顺从地在一侧的席位上坐下。可是我的目光，依旧不由自主地落向左侧席位上的那个身影。

苏辞始终没有看我。他神情如常，偶尔与旁人寒暄几句，唇边的笑容浅淡，却带着一丝疏离。这不是我记忆中的苏辞，那个曾在夕阳下对我许下誓言的少年郎。三年前，他那么热烈，那么充满深情，而如今……

“芷芜。”

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地抬起头，才发现皇帝正在看着我。他唤我的名字，唇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心头一跳。

“听闻苏小姐琴艺过人，不如今晚为在座的众位大臣弹奏一曲，如何？”

这句话像平地一声雷，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的琴艺从未在宫宴上献艺过，他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陛下，民女不才，恐怕会有失水准。”我试图推辞，声音却已经开始发颤。

“无妨。”皇帝却不给我退路，笑意更深，“苏小姐尽管弹便是，朕只想一饱耳福。”

我无从拒绝，只能缓缓起身，走到大殿正中的琴案前坐下。我双手搭在琴弦上，指尖微微发凉，耳边却仿佛听见了一阵低笑，那笑声隐约从左侧传来，是他……

一曲弹罢，殿中一片寂静。我抬起头，看见皇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可是我却无法从中体会到一丝安慰。

就在此时，苏辞终于动了。他举起酒杯，朝着我的方向轻轻一敬，唇角弯起了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没有情意，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割开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第3章：诀别之音，深宫心殇

宴席散去时，夜色已深，清宴阁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像是无数双冰冷的手，将我从虚幻的灯火和喧嚣中拽回了现实。宫人忙碌着收拾宴席，我跟在他们身后，低着头，步伐沉重。即使宫灯在远处温暖地照亮了一条明路，我的心却依然被寒意紧紧包围，仿佛每一步都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我看着自己双手紧握着裙摆，指尖泛白，心底却满是无法言说的酸涩。今晚的宴会，我原本以为会是普通的宫廷聚会，却因苏辞的出现，将我所有的平静和掩藏的情感撕得支离破碎。那一杯酒，他没有注视我的时候，我却在他的微笑中看到了无数个未曾解开的结。

素儿紧随其后，略带焦虑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轻轻步上前，低声道：“小姐，您看，苏公子一直没有看您。为何……”她未说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心头一震，侧头看向她，试图让自己不显得如此脆弱：“他不看我，正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素儿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跟着我走。她懂的，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她懂得我此刻的痛苦和无助。我从不曾希望让她看见我的软弱，可今晚的我却忍不住让这些情绪外泄。她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朋友，而她的担忧，无形中让我更感到孤单。

马车很快就将我送回了苏府，我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坐在车内。每一块青石板的碰撞，似乎都在我的心里敲响回响，空旷、沉闷，让我无法呼吸。

车到苏府门前时，外面已经大雪纷飞。冷风卷起漫天雪花，寒气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京城的温暖都一并吞噬。我默默下车，步入府内，心中却没有一丝归属感。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早已不属于我，我也早已不再属于这里。

“小姐，回来了。”素儿轻声说道，显然她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沉重。

“嗯。”我低声应答，脱下披风递给她，眼神无神地盯着手中那条红绸带，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和无法排解的痛。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庭院里，站在远处的阴影中，冷冷的月光将他轮廓拉得很长很长。那一瞬间，我心中猛地一紧，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人，竟然是我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人——苏霁。

他站在庭院门口，神情冷峻，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笼，灯光映在他那冷峻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到我，他微微抬手，示意我过来。

“芷芜，你为何会被召入宫宴？”他的语气冷硬，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直直地穿透我的防线。

“我不过是应陛下召见。”我垂下眼睛，声音平静而疏远，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些。

“应召见？”他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你以为你不过是为了什么宫宴的场面才去的？你与他之间的关系，难道自己没有意识到？”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一瞬间的愤怒让我几乎失控。苏霁总是这样，他从未真正理解我，总是站在家族的立场上看待一切。而我，只不过是家族的棋子，永远无法超越他们的控制。

“我已经知道了，今晚的宴会之所以特意邀请你，根本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