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开始窝在厨房,每到生理期就专门给她煮红糖水,还要监督着她喝下去。
并摸着她的脑袋说:“以后有我在,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夏夏小朋友难过。就算是大姨妈,也不行!”
那时候的方觉夏笑两人傻,却也在他们的帮助下和陪伴下,逐渐变得自信,学会跟自己和解,不会再为了要强争第一而强迫自己。
可方觉夏不明白,为什么在她拒绝去雪场时,那个教会她拒绝的徐政年却冷眼责怪她:“有必要这么小心眼么?就因为讨厌思雨,所以故意孤立她?我看你这几年真是被我和阿妄宠坏了。”
傅妄也没好气的说:“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耍小性子了夏夏。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就跟那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一样一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被我们俩宠坏的,还是原本就这样?”
两人的话,像根刺狠狠扎进方觉夏心里。
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再也回不去了。
“小夏姐,你好点没。”清丽的女声将方觉夏从回忆中拉回神。
她抬起头,就看到徐政年推着程思雨进来。
小丫头脸色苍白,嘴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如若不是方觉夏清楚她的真面目,可能也会被她这副纯真的模样欺骗。
方觉夏不想看见程思雨,便垂眸在白色的被套上,眸光暗淡。
她皮肤很白,五官立体,不笑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
更何况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没有心思和眼前这三人斡旋什么,所以看着就更有一种别样的冷淡和孤独。
徐政年望着她,心狠狠的坠了一下。
记忆里,那个孤寂寡言的小姑娘好像回来了。
可是……
她明明已经被他和傅妄从深渊中拽出来很久很久了啊。
这样的方觉夏让徐政年有些陌生,陌生到他忍不住想走过去问一句“她怎么了”。
可还不等徐政年开口,程思雨便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政年学长,小夏姐是不是不希望我来看她啊?”
徐政年垂眸看到程思雨头上那厚厚的纱布和胳膊上的石膏,心底的异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方觉夏向来倔强,自尊心强,这次也不过就是太过执拗的正常反应。
但她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连带着还程思雨受伤。
简直太过分了!
思及此,徐政年冷声道:“虽然思雨大度,不怪你弄伤那了她。但我觉得你必须给她道个歉。”
字面是询问,可语气分明就是通知。
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方觉夏吸了吸鼻子,终于下定决心道:“放心吧,实验室很快就能空出一个名额,到时候她就能进去了。”
第三章
“什么?”
傅妄和徐政政年同时错愕,他们三人现在所在的实验室,是整个研究所最难进入的。在此之前,实验室的负责人沈教授,已经三年没有招纳过任何新人了。
而他们今天之所以如此生气,也正是因为方觉夏的忽然昏倒,导致程思雨错过了沈教授难得一次的面试机会。
“方学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实验室我不去就是了,但你不要赌气说这种话。”
程思雨一脸焦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脸烦躁的徐政年打断。
“乖,你先回病房休息。我们有些事得和你小夏姐聊聊。”
徐政年喊来护士把程思雨推离了病房。
房门关上,一室沉默。
徐政年烦躁地把完着手里的打火机,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实验室哪里还有名额?”
傅妄则毫不情面地讥诮出声:
“难不成是你要离开让给思雨?谁信你这么好心,从认识思雨开始,你就把对她的不喜欢写在脸上。如今做错了事情不肯低头,就开始装模做样了?小夏,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七年情谊,原来她在傅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方觉夏垂着眸子苦笑了一下,没有争辩什么。
反正再有几天,她的离职手续就全都办好了。
她只是拉起被子蜷缩起身体,沉默地侧过身背对着他们。
“我累了想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
对于她这种抗拒的态度,傅妄骂了一声重重踢了下床。
徐政年也长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一个字。
砸门声过后,房间再度恢复了死寂。
窗外风雪席卷,带起树枝拍打着窗户,将方觉夏心里的哀伤一并掩埋。
方觉夏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再度睁眼就看到了程思雨。
她坐在轮椅上,全然没了刚才在傅妄和徐政年二人面前的柔弱。
“小夏姐,听学长他们说,我马上就能进实验室参加项目了。”
见方觉夏沉默,程思雨撩起一缕发丝到耳后,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你们这是因为我吵架了?你知道的,阿妄脾气急,他只是担心我才那样的。”
方觉夏凝视着眼前那双人畜无害的小鹿眼,想不通那样漂亮的眼睛究竟是怎么毫无违和的迸射出这样浓烈的恶意的。
“小夏姐,你不要介意好不好?”
说着说着,程思雨推着轮椅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方觉夏下意识想甩开,可垂眸时,却看见程思雨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支复古老式手串。
那是——外婆的遗物!
方觉夏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爱意。
爸妈重男轻女,她从出生就被遗弃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是外婆把她捡回去抚养长大。
外婆给了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所以外婆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不过……这只手串一直都放在家里,怎么会戴在程思雨的手上?
难道——
方觉夏瞳孔陡然增大,痛苦如涟漪般在她的心口散开。
她撑起上半身,怒声道:“手串,摘下来!还给我!”
“这个?”程思雨略带挑衅的举起胳膊,在半空晃了晃,随后另一只手意味深长的搭了上去。
方觉夏意识到什么想要阻止,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一声脆响,绳子被扯断,上面串着的珠子洒落一地。
看着自己最最珍视的东西被毁坏,方觉夏顾不得手上的吊针激动地下床。
怒吼道:“你个贱人。”
随后一把将人推开,跪在地上急切寻找着失落的宝珠。
另一边轮椅快速后退, 撞在床位旁的电视柜上,重心不稳,轮椅上的人翻落在地上。
这一幕,不偏不倚,被买饭回来的徐政年和傅妄看到。
两人急匆匆的冲进门,将摔倒的程思雨抱起。
程思雨眼眶盈满了泪水,啜泣着无助道:“小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小偷。我不知道那手串对你那么重要。我就是觉得好看才戴的,你要是难过就打我吧。”
傅妄提着饭盒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怒声道:“方觉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刻的方觉夏就像是聋了一般,伏着身努力的将胳膊伸向床底。
傅妄忍无可忍,一脚猛踹床腿,怒声道:“不就一个破手串,至于吗?”
方觉夏脑袋被挪动的床板狠狠的磕了一下,可她顾不上疼,继续固执的往里面钻。
下一秒,珠子被另一侧的傅妄捡起,他绕道方觉夏面前,单手将人拎起来。
怒不可遏道:“我问你话呢?不就是一个破手串至于么?”
方觉夏红着眼,积压许久的情绪在瞬间土崩瓦解,她抑制不住的吼道:“至于!因为那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第四章
气血涌上心头,方觉夏只觉站不稳。
恍惚间,她想起了外婆去世时,她买不到票回去最无助地时候和他们求助。
可他们两个人的电话无人接通。
半个月后他们回来时,徐政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们和思雨在山里攀冰,信号不好。”
也是从那时起,方觉夏被伤透了心,单方面和他们拉远了距离。
却得到傅妄评价她:“脾气大得要命,不就没接一个电话吗?谁那么闲可以随叫随到。”
方觉夏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哽咽地看着两人。
“那只手串我一直都珍藏在卧室的抽屉里,如果不是她像个小偷潜入我房间,悄悄拿走,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还断了?”
“够了!”
一旁抱着程思雨的徐政年皱了皱眉,“你房间是我让小夏去的,她最近和舍友闹矛盾,没地方住,我就带她去了你那。刚好去的那天,她衣服湿了,我就让她去你卧室找件睡衣。
可能正好看见了,觉得好看就戴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把思雨说成小偷么?”
傅妄知道外婆对方觉夏有多重要,脾气随即软了些,打圆场道:“好了,思雨拿了你的手串是她的不对。回头我说说她,你还病着,就别生气了。再说,这手串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就是地摊上几毛钱的货色,回头等你出院了,我给你买个卡地亚的,好不好?”
看着眼前二人为了维护程思雨颠倒黑白,将她外婆的遗物说的一文不值。
方觉夏觉得心脏好像要生理性裂开一般。
她攥紧掌心死死瞪着他们,咬牙道:
“那是我的房间,你们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