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会迅速调整表情,继续扮演那个幽默的菜贩。
---
晚上,高铭回到家时,家里依旧安静得让人心慌。
高小满还没回来,李慧坐在窗边发呆,手里捧着那杯早就凉透的茶。
“慧慧,”高铭蹲下身试图和她对视,语气里透着一点小心翼翼,“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李慧低头拨弄着手里的钥匙,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他又试探着开玩笑:“我今天卖菜的时候,有个老太太说我长得像她年轻时候的老伴儿。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有福气了?”
李慧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却没有笑意。她轻声说:“高铭,你不用每次都这么努力逗我笑。我知道你很累,你真的不用这样。”
高铭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没事,我不累。我只是觉得,家里如果能有点笑声,会好一点。”
李慧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了卧室,留下一片沉默的空气。
高铭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的表情终于松垮下来,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
他轻声自言自语:“我啊,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站在舞台上拼命逗人笑,可是下了台,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干嘛了。生活那么难,我只能把它当成一场笑话,把每一天都当作一场需要自己拼命撑场的“笑场”罢了”
窗外,小镇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夜色笼罩了沉默的家。
第二章:荒诞的发财梦
清晨的小镇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阳光努力穿透云层,空气中弥漫着早餐摊煎饼的香气,偶尔传来几声小贩的吆喝声,仿佛整个小镇都在用一种懒洋洋的节奏迎接新的一天。
高铭骑着他那辆已经“服役”十年的破旧自行车,慢悠悠地穿过街道。
链条咯吱作响,车把上的皮带几乎磨破,他一边骑,一边跟路边的小商贩打着招呼,语气里总是带着一股调侃的味道:“老王,今天的包子是不是又缩水了?这馅儿是不是看着我才害羞地往后缩啊?”
摊主老王一边往蒸笼里添水,一边笑着骂道:“你这嘴比我蒸锅里的水汽还滑!赶紧骑你的车去吧,别挡着我发家致富!”
高铭哈哈一笑,正准备蹬车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高铭!高铭!你这破车今天还没散架啊?快过来,快过来,我有个天大的发财好事要跟你说!”
高铭抬头一看,果然是王叔。
王叔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裤腿还沾着昨天不知道在哪儿蹭上的泥点子。他手里攥着一份油腻的报纸,跑过来时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刚从镇口的集市上逃难回来。
高铭心里一阵警觉,这种场景他太熟悉了。
每次王叔用这种神秘又亢奋的语气开场,接下来的事情一定是荒唐得让人哭笑不得。上次是养殖蜗牛,再上次是“进口”假花,这次又是什么?
“王叔,”高铭一边下车,一边假装惊恐地后退,“你可别告诉我又要拉我一起搞什么新项目了!上次你说种蘑菇,结果蘑菇还没长大,菌袋就长毛了,最后还被小满当生物课标本带去学校了!”
王叔被戳中了痛处,脸一红,随即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这次不一样,这次绝对靠谱!高铭,我跟你讲,现在城里人都流行喝咖啡,咱们小镇啥都有,就是没一家像样的咖啡馆!如果咱们开一家高档咖啡馆,肯定能赚翻了!”
“咖啡馆?”高铭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仿佛王叔刚才说的是“外星人基地”。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忍不住笑了:“王叔,你说的高档咖啡馆,是不是得先有个高档的咖啡机?还有高档的装修?咱俩这兜里加起来能有三百块吗?”
王叔一听,立刻拍着胸脯,语气中透着一股“天降猛男”的自信:“你别小看我!我已经找好了地方,就是镇东头那个废弃的仓库,租金便宜得很。至于装修嘛,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咖啡机的事你更不用担心,我有门路,能搞到二手的,绝对划算!”
高铭看着王叔眼里燃烧的热忱,心里暗叹一声。王叔这人吧,折腾了大半辈子,“发财梦”做了一箩筐,可从来没见过他真发过财。偏偏王叔又是个特别执拗的人,没人能劝得动他。
高铭本来想拒绝,但想到最近家里的经济状况,李慧的药费和女儿的学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就陪你疯一把。不过说好了,赔了钱你可别怪我!”
---
几天后,“高档咖啡馆”的筹备工作正式启动。
两人把废弃仓库里堆积的破铜烂铁清理了一遍,贴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几张旧电影海报,宣称这是“文艺装饰”。
他们用几块旧木板拼凑了几张摇摇晃晃的桌子,王叔甚至从家里搬来了一台老式电扇,说是为了营造“复古情调”。
到了开业当天,王叔特意找了块红纸写了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悠然咖啡馆”。不过他的字实在太潦草,以至于远看更像是“悠然修车厂”。
高铭站在门口盯着招牌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吐槽:“王叔,这招牌是不是有点误导性啊?要是有人推着自行车进来修车怎么办?”
“你懂什么!”王叔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叫文化反差,越是与众不同,越容易吸引客人。”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真的有一位骑三轮车的大爷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根断了的车链子。他一进门就问:“你们这修车怎么收费啊?”
高铭差点儿笑岔了气,赶紧摆手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