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究竟是雨,还是泪。
恍惚间,我好似听见了七岁的江楠的哭声,那时的少年只能算得上是个稚嫩的孩童,带着哭腔拉扯着我的衣袖,求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我应了声好,可到底是只有我把这句玩笑话记在了心里。
02
临安的烟雨总是不饶人,越想它停,便下得越发大。
侯府之外,有和家人团圆之人,也有哭丧着脸回家的。
只有我站在朱雀街的廊下避雨,不知道路在何去,该往哪去。
门前飘来的香气让我忍不住多看几眼,不多时,我便花五文钱买下了一碗肉丝面和一个糙饼。
热腾腾的肉丝面,挂着鲜嫩欲滴的小青菜,一口热汤下肚,浑身都暖得不行。
这会儿不是正经吃饭的时辰,小摊上没几个客人。
面摊的老板看我眼熟,含笑问我:
“姑娘可是镇国侯府出来的?我见姑娘周身的气度,就不是寻常人。”
我点头应下,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老板见我不说话,便猜出我不是镇国侯府里什么得脸的人,连忙换了句话茬。
“听说侯府的小侯爷刚掌了权,便将青梅竹马的徐家小姐迎娶入府,徐家小姐心善,许了府内的下人回乡婚配呢。”
我想起徐淑静的那张脸,她确实是大家闺秀,端庄娴静,配得上她的小姐身份。
这样矜贵的身份,哪怕说起刻薄话来,也是温温柔柔的。
我记得那是个晴天,她和江楠说,林姝鱼是个忠心的,多年陪伴,若她有意,不妨封个侍妾姨娘当当,成全她的多年痴心。
当然,倘若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咱们侯府也容不得她,至多给她指门亲事,配给侍卫,太医之类的人物做个正妻,怎么说也是侯府出来的,该有的体面总归是应当的。
江楠抿着唇不说话,只盯着我跪在地上的身影。
徐淑静给出的选择,我没有一处是愿意的。
索性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口编了句谎话。
“奴婢家在扬州,有一门自小定下的娃娃亲,虽说比不得侯府大富大贵,也是寻常人家称心如意的所在。”
倚靠在江楠身边的徐淑静面露喜色,三两句就将我的命运定下。
“既然如此,侯府也不能耽误了林姑姑,传我的命令,按最高的遣散费相待,姑姑多年尽心,怎么着也不能在临走时多有怠慢。”
我没有抬头,看不见江楠的神色。
这世上,唯有他知道我说出口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可是他不再是那个不受侯府重视,姨娘所出,成日里饿肚子的江楠了。
他得了老夫人重用,是下一任的侯府之主,是当之无愧的小侯爷。
每每看见我,他总能想起自己不愿意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