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愣愣地盯着看,时不时还哭丧着脸。
路过驿站时,停下马车去给我买了一个铜板的云片糕。
他笑着给我唱曲:“一月雨,二月晴,三月烟雨绵绵入人心。阿囡阿囡别哭泣,青天不变,绿水长流。”
人牙子告诉我,他本就是扬州人士,如果这趟去临安,还是没有人要我,他就自认倒霉,把我带回家。
年幼的我像是孩童脚下的蹴鞠,被踢来踢去。
辗转到了年末,还真被他找到了让我容身的地方。
侯府派了嬷嬷出来采买奴婢,一路上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太过秀气。
唯有我,不但相貌不出众,年龄也是刚好。
人牙子知道我卖不上什么高价,也没有刻意往高了要。
于是我便跟着嬷嬷入了侯府。
那时刚入侯府,我怕无依无靠,会遭人欺负。
便扯谎自己是扬州人士,阿爹等着我年满出府,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谎话说多了,便信口拈来,连我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几分真假。
如今无处可去,我还真想着要不要去扬州落脚。
正想着,便听见驿站门前传来了喧闹声。
“你仔细瞧瞧!这是扬州最上乘的货色,要不是我身上没了纹银,怎么着也不会拿来抵房钱的。”
驿站的掌柜留着一撮八字胡,满是不耐烦的骂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可不能在我这小店吃白食!这分明是块璞玉,哪能抵得了二十两纹银!”
听见扬州二字,我心觉可巧,便回头看了眼那掌柜手中的玉。
“如此,我便花二十两纹银买下这玉,二位看如何?”
我将二十两纹银与一张契书递过,侯府里的银子都带着官印,按我朝的规矩,没有契书证明来路,这钱是万万收不得的。
那掌柜一看我的契书,便想要将那玉收入怀中。
“先前说不要,如今看有人识货,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小姑娘笑嘻嘻地将那玉递到我手上,掌柜本想找麻烦,却看见我手边的油纸伞上头有侯府的印记,便格外识时务地哑了声。
想来他是生意人,多少都会有几分心眼,纵然看见了我身上的包袱,凭着我周身无处不在侯府的印记,也都会给些薄面。
“难怪我觉得姑姑气质不同常人,原是侯府中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小姑娘对着我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拉着我的手便往驿站里头走去。
我这才知道,这驿站之内别有洞天。
她带着我上阁楼雅间,便有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在门前等候。
“姑娘请上座。”
“多谢姑娘出手相帮,都是聪明人,裴某便不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