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昱的白月光死而复生。

如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我互换身份。

她要做锦衣玉食，表面风光的将军夫人，与卫昱厮守。

殊不知一步行差踏错，满盘皆输。

这日子我过够了。

身份和男人，我都让给她。

只是日后见了我，记得行跪拜大礼，还要唤一句：

「娘娘千岁。」

01

晚秋昼短又多雨，冲坍了蒙山上的道观。

恰巧女道们进城求收留，就遇上了卫昱。

又恰巧她们中有一人心虚躲避，想要逃跑。

让卫昱起了疑心，一箭射掉了她的面纱，露出了真容。

秋风起，故人归。

哪怕时隔多年，他也能仅凭一眼就认出林望舒。

他早就死在战乱里的心上人。

当初为了给她报仇，少年离家从戎，连攻六城。

自此一战成名。

到后来，军权独揽，杀入上京，拥护新皇。

江山换日。

父皇毒发，满门宗室沦为阶下囚。

我与母妃被围困在大殿上。

新皇说我额上红痣，面容有异，必是妖邪。

凌迟处死，才能震慑关内百姓。

母妃在我面前触柱而亡，承担了祸国的罪名。

尸首就在不远处，面目全非。

她自尽曾前交代我，一定要毁了她的脸。

先是被强掳进宫，后又背上了祸水的罪名，不想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照做了，拿着玉钗，刺到深可见骨。

刚开始椎心泣血，后面就变成了麻木。

如果美貌是原罪，我偏偏要它化成利剑。

我藏起心底的恨意，换上哀泣的面容。

转身一步一叩首，一点一点摒弃尊严。

向这些敌寇求救。

他们的目光或惊艳，不忍，但更多是视而不见。

甚至有嗜血的兴奋和戏弄。

「这娇养的小公主细皮嫩肉，凌迟后做成肉羹喂狗如何？」

嬉笑声传来。

我抖若筛糠，万念俱灰。

就是此时，卫昱出现了。

02

只一眼，我就知道我不用死了。

哪怕他身着银白盔甲，上面尽是未干的血迹，面目肃杀。

但他眼神中一瞬的凝滞掺不了假。

围观者向他恭敬见礼。

我抬起脸来，是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拉住他衣袍的一角，死死攥住。

「求您，救救我。」语带哽咽。

他低头看我，眸色渐渐晦暗起来，让人读不懂。

一阵风吹过，凉意浸骨，我忍不住咳了两声。

卫昱回神，将大氅脱下，披在我身。

顿了顿，说「别哭。」

有些生硬。

但宛若神明，救我于水火之中。

周围忽然一静，众人收起了嘲弄声，神色各异。

说实话，这大氅上有浓重的腥气，星星点点溅的都是前线的战士的血。

我裹紧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惜他们拥护的是腐朽没落的王朝。

以及昏庸糊涂的君王。

这注定是个败局。

而我不想当牺牲品。

03

最后，卫昱用他的军权换了我一命。

新皇欣然答应，并慷慨的保留了我公主的封号。

允我嫁进将军府邸。

一时间引得众人议论。

有说卫昱英雄难过美人关，色令智昏的。

但更多的是天下读书人批判我以身卖国，摇尾乞怜，令人不耻。

我知道，他们想骂得何止是我，还有前朝换了新主的大臣们。

新皇这一招怀柔，稳定时局，收拢了前朝旧臣，还要被赞一句仁德。

可若是旧臣有异动，我便会拿来祭旗。

卫昱若有异心，我逃不了干系。

新朝与旧臣，皇权与军权。

生死一念之间。

但母妃为我起名岁岁，愿我岁岁无虞。

那我就要抓住一切，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04

众人说卫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