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和血腥气。
星星点点染在白袍上,像是冬日里的红梅。
暗衣有些慌张,上前一步,被我挥退。
罢了。
如此,也就没什么留恋了。
11
我恹恹地没什么精神,索性抱病不出。
卫昱将要将这些年的遗憾与歉疚一一补上。
林望舒从前也是锦绣堆儿里娇养出来的小姐,最喜欢听金银玉器相撞的声音。
伶仃作响,碎作一地,就抛入鱼池。
后来林府败灭,打捞出来的金银融了,可充当一年的军费。
如今修了道,变得超然脱俗。
寻常珠宝,已入不了她的眼。
只我这处,还有不少前朝皇室的好物。
卫昱叫人开了库房,头一次来见我。
隔着纱幕,满室的药味让他皱起了眉,露出厌烦的神色。
「别再赌气,装出一副病恹的样子。」
他明明避之不及,临走时还不忘说:
「你这些年也算是沾了望舒的光,以后记得让她三分大度些。」
我心中再无波澜,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当初以为是救我于水火的浮木,不过是一艘破船。
从前母妃说:「情动智损。」
果然没错。
12
林望舒面上依旧嫌弃那些俗物。
整日吃素诵经,一副出尘的模样。
同那供奉画像上飘飘欲仙的玄女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越这样,卫昱就越是心疼愧疚,高看她几分。
我冷眼旁观,直到小桃来打探虚实。
看我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带着一丝怜悯和嘲讽道:
「药也吃了,仍不见好。」
「不如请那些女道,做做法,祛除邪祟去百病。」
我来了兴趣凑近,盯着小桃的眼睛,一动不动看了她许久。
勾起唇,压低声音:「法事?」
「邪祟是说我吗?」
恰巧天色一下昏暗起来,风吹得窗棂大开,灯烛骤灭。
挂的好好的帘帐,掉了下来,直接呼在了小桃脸上。
越挣扎越紧,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我也掏心掏肺待她。
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处处精巧细致。
比国公府的小姐也不差,任由奶娘也说不出半句不好。
可见啊,有些人是养不熟的。
我冷眼旁观,直到外间的丫鬟察觉出异常。
将她解救出来时,人只剩了一口气。
有些可惜。
屋檐上的黑影一闪而过,就像从未出现。
谁能想到当初宫廷里来去无踪的暗衣,如今只能做些吓唬孩子的小把戏。
实在是屈才。
13
或许是惊惧过度,小桃回去就发起了高烧,嘴里胡言乱语。
乳娘说她发了癔症,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
落下的雪粒,不到半刻就消融,但寒意入骨。
女道们开坛做法,句句都指向我。
一群人手拿桃木剑,捏着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浩浩荡荡将我堵在了屋内。
好似我真是什么有通天本领的妖邪。
这一幕实在有些荒谬,竟让我笑出声来。
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了我苍白的脸,充红的眼。
阴翳昳丽,瞧着真有几分邪性。
就连林望舒都愣了一瞬。
卫昱匆匆赶来,瞧见此景乌烟瘴气,也大骂:「荒唐!」
从刀山火海走出来的人,怎会信这些?
他收留这些女道,只是因为爱屋及乌。
老道被这一声镇住,诺诺不敢再上前来。
一时陷入僵局。
可下一瞬,林望舒就倒下了。
她抓着卫昱的手,眼神惊惧地看着我的方向,张口却说不出来话。
像是被魇着了。
「望舒身洁体净,最怕脏东西了。」
「只要夫人随我回道观,破除邪祟,万事可解。」
老道趁机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