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我们村闹灾荒，树皮都被啃光了，可我却顿顿能吃上饱饭。

只因为我有个愿意靠卖血来养我的哥哥。

他把满满一堆吃的摆满桌子时，脸色苍白的跟我说：

“我们小华马上要高考了，可不能缺了营养。”

他咧嘴笑，连嘴唇都是白的。

我含着眼泪将吃的一样样塞进嘴里，把肚子填满，然后拼了命的复习。

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考上大学，带哥哥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后来，哥哥的血越卖越多，越来越不值钱。

他又拉着我的手说，“小华，去飞吧。”

“再也别回头。”

“就当哥哥从未来过。”

1.

我跟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没有父母。

村里人常常有意无意的告诉我说，我父母是哥哥给害死的。

哥哥是个丧门星。

将来早晚也会害死我。

可我不信，因为我哥把我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小时候为了把我养活，供我读书，我哥白天种地挣工分，晚上偷摸的上山打兔子卖，伸手不见五指的野林子里，处处都是危险。

天亮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刮破了，脸上也都是布满血痕。

有一回，他打猎遇到狼，差点被叼走，回来的时候，我们兄妹俩抱头痛哭。

长大点以后，我去了省城念高中，冬天我哥怕我冷，又为了能省下几个车费钱，硬生生的走了几十里的雪路给我送棉衣。

等棉衣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哥的两只脚都肿的跟馒头似的。

一直到了86年，我终于上了高三，为了考上大学，我夜以继日的学习。

可偏在这时候，村里闹了灾荒。

野菜，野草，这些平日里大家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也成了稀罕物。

原本绿油油的山上仿佛一夜之间都被大家拔光了，就连树皮都成了充饥的口粮。

我哥上山跟着大伙儿疯抢了一阵后，发现弄回来的都是一些难以下咽的野草和树皮，他瘫坐在炕沿上，望着那堆“口粮”发呆。

我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紧咬着唇瓣说，“哥，我能吃。”

“只要能活下去，我就能考上。”

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哥哥一起吃树皮了。

可我哥抬了抬眼皮，忽然勾起唇瓣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坚毅。

“没事，哥有办法。”

“咱不吃树皮。”

2.

我哥的办法就是去城里卖血。

那个年代，这方面管的不严，我哥那回给我送棉衣的时候，听县城里的人提过一嘴。

当时他也动了心，可一想到自己这把子力气还得留着养妹妹时，他又把念头打消了。

心想着，等什么时候揭不开锅了，再用这个法子。

如今，真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了。

可我一听说他要娶卖血，又死死地拖住他，死活不让他去。

白天他面对我哭唧唧的小脸信誓旦旦答应说不去，可到了晚上，他就摸着黑去了县城。

第一回，当他白着脸趁着天刚蒙蒙亮摸进村时，就望见了在村口等他的我。

我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他。

“哥！不是不让你去吗？！”

“你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