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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烫,又一个踉跄,绊倒在地。
一整盆乌鸡汤撒了出去,盆子碎了一地,这声响,外面应酬的老鸨都听到了。
老鸨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划破了醉花楼表面的繁华。
“你这个猪猡,只知道吃,一点事体不会做。”
只见老鸨看我的眼神像毒蛇,她心疼她特意准备的乌骨鸡和她的青瓷汤盆。
我的手被烫红,但此时已麻木,只想挽救乌鸡汤。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边说,边跪在地上收拾残羹瓷片。
老鸨冷笑一声,把我拖到后院,藤条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忍住泪水。
周围的女子们浓妆艳抹地路过,也只是冷漠地看看,她们有她们的工作,在她们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
“把她关进后面小房间,让她好好长记性!”
老鸨的声音刚落,我被两个护院拖起,身体像一片抹布,被无情地扔进小房间。
所谓的小房间,就是醉花楼的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臭味。
但凡犯错或者想逃跑的姐妹,都会被关进小房间。
这里,数我进来得频繁。
我被粗暴地推了进小房间,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疼痛的身体让我晕过去几次。
05
我声音虚弱而痛苦,护院不耐烦地打开地牢的门:“这又是干啥呢,嫌我们太空吗?“
“求求你们,给我点水,我好渴。”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护院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扔过来一个破旧的水壶。
我听到醉花楼又是晚上的宴请,所有人都忙于招待客人,无暇顾及地牢。
我虚弱到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像可以拉去干活。
甚至听到老鸨说:“这晦气Y头,不要死掉哦,明天王员外要来呢。“
锁着的地牢的门,和外面的嘈杂声,反而成了我的掩护。
其实,我倒也不至于那么虚弱,摸了摸缝在衣角铜钱,今日是好时机。
我尽全力推开那块松动的石板,用水壶中的水湿润了石板后的泥土,使其更加松软。
洞口开得更大一些,一切动作小心翼翼。
终于,我试了试,瘦小的身形钻入了那个菜窖。
06
在黑暗中,我摸索着前进,心跳得飞快。
我是逃出了醉花楼。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街区。
小心翼翼地穿过巷子,我尽量避开积水和泥泞,以免发出声响。
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因为饿,路过别人院子里树枝上探出头的苹果,我摘了一个,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
凭着三年前的记忆,我小心翼翼地穿过小镇,来到清水河边。
过了清水河,就可以离开青岩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没有人会说我是贼,没有人直到我是青楼里的Y头。
沿着河岸走,直走到一座破旧的木桥。
我踉跄着踏上这座桥。
无力与虚弱,让我一头倒了下去。
07
脚下一滑,慌乱间,眼前光影骤变,仿若跌入另一个时空。
待回过神,已置身一处庭院,还挺熟悉。
雕梁画栋,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清冷。
“你是何人?怎会在此处?”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身,瞧见一名女子斜倚在榻上,病容憔悴,眉眼间却难掩倔强。
是晴雯,看她嘴唇发白,憔悴的模样,怕是不行了。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前被冤,她戳伤了我的手,我被我娘带走。
“我……”话未出口。
晴雯皱眉:“你莫不是坠儿?你怎么在这儿?”
我苦笑:“你还认得我?”
晴雯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有凄凉,更多的是将死之人的落寞。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咳。
一直以来,我不如别人能说会道,更要紧的是说了也没有人听。
“但这几年来,一直想对你说。“我冷冷地说。
“当时我被当作贼赶出府~~~。”
晴雯虚弱地侧头对着我说:“我已时日无多,说这些也没用了。”
晴雯又剧烈咳嗽起来,那孱弱身子,直咳得面红耳赤,手帕上殷红点点,刺目惊心。
环顾四周,这屋内幔帐隐隐有霉味散出。
晴雯强抑住咳意,喘着气道:“我心里明白,大限将至。在这府里,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
突然烛火摇曳嘶嘶闪光,见一给黑衣一个白衣二人翩然而至。
这二仙在我们面前:“大限将至,跟我们走吧“。
晴雯无奈。
我哭了,世事的冷漠和无望,对二人说:“无常仙人,带我走吧。“
晴雯见我如此,眼中竟有了怜惜。
对着黑白仙人示意,等一下。
她从枕下费力地抽出一本秘籍。
小心翼翼地交给我道:“你若有些技艺,可以谋生。只是不可张扬,不可轻易告知秘籍来历,莫如我般再惹祸上身。”
终究多年的冤屈,还是没有说出口。但见她这般,我也是软了心肠。
接过秘籍。
迷糊中,仿若时间只是打了个盹儿。
我醒来已在清水河的另一端,青岩镇的对岸。
08
低头看看自己,还是那身破旧的袄,我摸了摸缝在衣角的银钱还在。
没想到居然真的在怀里掏出一本秘籍。
翻看内页,都是针线技法,刺绣技艺和图案。
怪不得晴雯的针线手艺这么好呢。
不容我多想,赶紧收好。
只见两个穿着短款蓝布衣服的姑娘,看着是很和善。
一个说:“姐姐,赶紧地,沈家招募绣工的活儿,今天最后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