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没什么人的地方看看月亮，或许还能思一思我早就不存在的故乡。

夜风过山峦，月色冷清。可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周亦清站在树影间，目光阴冷，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敌意：「你还真会挑地方。」

我脸色煞白，背脊紧绷地往后退去。

周亦清憎恶裴寒翎。

他是山门长老之子，也是昔日青崖山资质最好的弟子。

可裴寒翎入山后，修行资源、山主的倚重，甚至连程月珑的目光……都不再偏向他。尤其是收我做了灵仆，裴寒翎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早已将他甩在了身后。

周亦清一步步靠近，嘴角挂着嘲弄的笑。

「看来，灵仆还真是好东西。既然裴寒翎能有，为什么我不能？」

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冷声说：「仙主进境飞速，是因为他本就惊才绝艳。你若怨，就怨自己不够强，怨山主分配不公。」

他嗤笑一声：「你嘴硬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灵仆。裴寒翎能拿我怎么样？」

此时我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冷汗涔涔。身后是无尽的黑暗，我横下心，想着大不了一跃而入。

我做裴寒翎的灵仆，是心甘情愿。

可旁人若想主宰我的命，我不从。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我闭上眼，毅然向后跳去。

然而，并没有坠落感。

腰间忽然被一只手环住，我被重重丢回了地面。

睁开眼，一道剑光划破夜色，是裴寒翎御剑而来，可神情隐晦，在月下如鬼魅。

「裴……裴寒翎，你若是动我，山主不会放过你！」

周亦清狼狈地趴在地上。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裴寒翎剑光一闪，直接废了他全身经脉。

「裴寒翎！为了一个灵仆，你胆敢戕害同门？！」周亦清凄厉叫道。

「同门？」裴寒翎看也不看一眼，「你也配？」

裴寒翎转身向我走来，我颤颤巍巍地扶着枯树起身。

他的怒气头一次写在了脸上：「你胆子不小，私自跑到这种地方！谁给你的权力？」

我本想着恭顺地请个罪，可没想到膝盖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06.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起先是裴仙主御剑而来，废了欺辱我的周亦清。

后来画面一转，又变成了白衣染血的裴寒翎苦战凶兽。

虽表情凝重，但还是不忘跟我说：「你别怕，它快死了。」

本以为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结果在我醒来的前一刻，一个瘦削的青年身影在重重阴霾中来。

他穿着粗布麻衣，却笑得宝贵极了。

「雀儿，我会带你求得一条生路。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然后光影变换，粗布麻衣的青年突然脸色苍白。

他深深地望向我，我看着他胸口插着的那只利爪，以及大口大口涌出的血。

……

我惊醒。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