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丝柔和和愧意。

他没有半分迟疑，隔空取回我手上刚焐热的瓷瓶，亲手将丹药喂进了程月珑口中。

「珑儿，你忍一忍，等我飞升之后就帮你重塑经脉。」声音低柔。

而对我，裴寒翎只会冷声说：

「你忍一忍，别耽误了我的飞升。」

我突然笑了，笑自己在某个瞬间，竟然生出过半分期待。

03．

我默默地，识趣地，退出了灵洞。

把自己蜷缩在洞口灵力稀薄的地方，尽可能地汲取更多的灵力，压入不堪重负的经脉里。

灵仆，不过是吸纳天地之灵气，供养仙主修为晋升的工具。

我虽为凡人，却因天生纯净之体，才有资格成了不可多得的上品灵仆。

……才有机会与裴寒翎在一起。

可也正因我是凡人，从未修仙，根本不懂灵力运转的法门。

裴寒翎每一次抽取灵力，我都只能硬生生扛着。如今我的经脉已经破碎不堪，快碎了。

灵气在指尖聚集又流散，越来越虚弱。胸口像被刀刮过一般，钝痛绵长。

可若是这样……我还能在死之前，帮裴寒翎得偿所愿吗？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催动了体内的聚气灵法，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陡然一震，险些昏厥。

忍一忍吧，桑雀鸣。

别耽误了裴寒翎飞升。

04．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渐行渐近，程月珑身上的香气袭来。

我抬头看着这位仙门嫡女，她正垂眸看着我，眉眼间带着冷漠的优越。

「桑雀鸣，你既然做了这灵仆，就别再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既想陪着他，又想什么都不付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她的声音轻柔，却每个字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对，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我勉强抬了抬唇角，恭敬回道：「程仙子教训得是，雀鸣记下了。」

兴许是我的顺从取悦了她，程月珑的语气缓和了几分，竟像是在劝解。

「裴哥哥他太苦了……你也知道的。所以，你除了拿命去成全他，还能做什么呢？」

灵仆的命，不过一捧尘土，轻轻一吹便散了。

可这捧尘土里，藏着我最后的执念。

执念让我舍命去撑，舍命去护，舍命去爱……可执念，又能撑多久？

05.

仙门法会结束后，我们启程回青崖山。

裴寒翎在仙门法会上又为青崖山挣了脸面，几乎整个山门都来迎接。

算起来，他也的确算是修仙界的传奇。

凡人之身入青崖山，因天赋绝佳，根骨奇绝，成了这个凋敝许久的门派最有望升仙的弟子，倍受倚重。

如果不是这样，山主怎么肯让独女程月珑与他亲近？甚至为了留住他，让程月珑付出了那么多……

这样的场合我一向不能出席，但我也不想回裴寒翎冷飕飕的洞府。

于是，我去了青崖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