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绝了。

沈长川约莫是个很得人心的土匪头子。

厨娘信任他，敬重他。

就连替我递消息，也是传信之后得了他首肯的。

可笑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现在想来处处是漏洞。

一个厨娘，随便能下山也就罢了，还冒险替我传信，这不是找死么？

但凡山寨的位置让人知道，官府来剿，所有人全得玩完。

我狠狠叹了口气。

土匪头子沈长川却没什么反应。

对我既不喊打喊杀，也不严防死守。

只是把我带到正门前，指着山下对我说：「小清言啊，看见那座城了没有？」

「三面城墙只有表层是砖块儿，里面塞的全是黄土跟草灰。上一任知府早把修缮的钱贪完了。」

「守备更是空虚，若你帮个小忙，把知府他儿子引出来，这座城三日之内便要易主了。这事儿若办妥，届时给你个军师当当。」

哈？太荒谬了。

我沉默半晌，对着沈长川，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您误会了，我就是个被人卖了的倒霉蛋，没那么大本事。」

沈长川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脸。

「胆子倒大，跟土匪打商量，小命不要了？」

我被迫抬头看他，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一定是杀过人的。

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捏在他手里，像一个随手就能摘的西瓜。

不能退，不能让。我松一松口，恐怕要了一城人的性命。

常州城里，还有街边卖糖葫芦的大爷。

还有诊不起病，总拿鸡蛋抵诊金的馒头西施，还有她家刚满两岁的娃。

还有千千万万平民百姓。

土匪进城，无非是烧杀抢掠。

我若给这些人开了口子，不知要淌多少无辜的血。

虽说新君无道，官府昏庸，上下沆瀣一气，百姓民不聊生。

但起码还有条活路。

我不能当这个千古罪人。

3

但最后我还是帮了沈长川这个忙。

因为我拒绝他之后，他反而笑了：「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若进城，不伤一个布衣百姓。」

连着在山寨里转了好几天，我发现这话可能是真的。

这只土匪军纪律严明，据说想趁乱劫掠钱财占为私有、奸淫女子、强抢孩童的，全被沈长川挨个砍了。

几十间小屋都井然有序，男耕女织，甚至还有专门制作革甲的。

也有零星老少孩童，脸上都一派喜气。

我问拄拐的老丈：「沈长川可对你们好么？」

老丈笑眯眯地说：「什么叫好？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吃饱穿暖就是好嘞。姓沈的小子拿了容城，杀了贪官，开仓放粮，这就是好。」

那我便帮他让常州城也好上一好。

我下山，塞了点钱买通了知府家门房，得知了知府公子现在花楼。

一进门，知府儿子看着我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来的！」

我吓得冒了一身冷汗，他怎么知道的？

知府儿子站起身，一股浓重的酒气混着脂粉味儿，熏得我头疼。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摸上我的头发：「我在街上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