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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次,你继母是个懂事儿的,怎么,土匪不要你,到这儿来当妓了?」
忍。
千万要忍。
我深呼吸一口气,后撤步躲开了他的手,然后对着他盈盈一跪:「几个不入流的劫匪抢了我的嫁妆,那里可有好几千两纹银并十多个铺面……」
这些钱对常州城知府不算大数,可知府儿子游手好闲,也没个产业。
我一番诉苦和吹捧之下,他果真动心。
凭我娘遗传的如花美貌,我只卖了七分的可怜,他便带了些会武的随从,带着我往城外去了。
当然,这厮中间没少说难听的恶心话,我只当耳旁风。
沈长川就在城外埋伏,正要收网时,这蠢货才发现不对。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我的脖子。
沈长川反应也算快,动手很及时。
只是我与知府儿子离得实在太近,加上脚踝上伤还未好全,躲闪不及。
被那蠢货在脖颈上挠了一道,胳膊上被划了一刀。
半边袖子浸满的都是血,怪吓人的。
沈长川奔过来时脸色都变了。
他匆匆撕了自己的衣服成布条,绑在伤口上方替我止血。
我说,「没事儿,一点皮外伤。我懂点医术,回去自己处理就是。」
但其实疼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这个比脚踝的伤痛多了。
沈长川表情难得的严肃,盯着我看了许久,说:「委屈你了。」
他替我给伤口清洗上了药,又从兜里掏出一堆蜜饯、饴糖之类的孩子玩意儿往我手里塞。
天可怜见,九岁以后我就没吃过这些玩意儿了。
甜得牙疼。好吃。
末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定不让你白吃这苦。」
沈长川的手暖呼呼的,而且轻轻的。
他不会是可怜我吧?
我本来有点儿怕这个土匪,怕他杀我,卖我。
现在感觉他像我爹。
是呢,我爹还没纳妾时,对我娘俩也是很好的嘞。
4
待我休养两个日夜,再听到城中消息之时,已然尘埃落定了。
沈长川挟持了知府儿子,又威逼利诱,带着人扮成他的仆从进了府门。
并里应外合控制住了知府,还有一众大小官员以及其家眷。
随后不知不觉,以自己的人替换了城防。
这么大的动作做得无声无息,整个过程果然不过三天。
如今我才知道,这人不是在说梦。
跟着我的侍女黄莺说,主子早算好了,容城与常州城在手,周围几个城也要陆续被控制。
唯一离得近、能支应的军队,正与他们的人缠斗。
此番可算是不费吹灰之力。
暗中的势力如此之大,设计如此之缜密。
一群土匪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我是不信的。
再结合山寨清晰严明的规矩作风,我现在确实明了。
这恐怕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起义军队。
可沈长川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算啦,我自己还前路未卜。
那天经过家门,看着好陌生,我没有进去看看的念头。
只是有些心疼我娘留下的那一套银针。
回头找个好时候寻回来,说不定哪天能在城里混个大夫的学徒当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