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热酒的灶台高,热酒的时候下面垫了一小木椅。
热酒的活不好干,很容易被烫伤,而且酒气我最厌恶。
我热一天酒,换我一日三餐和他每日一壶酒。
他每日就提了一壶酒回去,至于他吃了什么吃食我是没看见的,他好像没吃,又好像吃了,因为他过来装酒的时候骂我时候还是有力气的。
我在酒馆热了三年余的酒,直到城中瘟疫爆发,疟疾横生。
他染上了疟疾,我在家照顾他,酒馆老板怕传染也不让我再去酒馆了。
他很瘦,瘦得皮包骨,每日躺在床上呻吟,哀叫。
我从酒馆里省了点吃食回来,给他煮了米汤,端到他床前。
他起身喝了米汤,看我的眼神仍是恶狠狠的,吃完米汤他又躺下了。
我每日照例给他煮米汤,一日我过了晌午,我才把米汤端到他床前。
他没立马起身,我知道他又要打我了。
我躲开了,他的手没呼到我。
他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怒道:“你非要老子死了是不是,死了你就高兴了,瘟种,大不孝。”
我没有理他。
他吃完米汤又睡了,他大概也没有什么力气打我了,他更瘦了,咳得也更厉害了。
家里本是连米也没有的,城里面有个大户人家的富贵夫人也染了疟疾,每日三餐需要找人送到隔起来的偏院去,我接了这个活,每日给她送饭去了,换了一点米。
我没跟他说,也懒得跟他说,后面每日照例是给那富家夫人送过饭之后,再回来给他煮米汤。
他可能也憋着气,有一日爆发了,他连米汤都没有喝就大骂起来。
仍是那些话,说我不孝,要咒他死之类的。
一边骂,一边喘个不停,还咳了血。
“你给老子找药去。”他道,“快去,不去老子死了,你也活不得了。”
我去医馆,医馆挤满了人。
我挤了半日,才轮到了我,我掏出唯一的一块铜钱,那医馆老板看了一眼我,把我轰走了。
我被后面拥上来买草药的人挤掉了那块铜钱,我下意识立马蹲下去捡,又被挤倒了,被踩了几脚,才从里面爬出来。
我把铜钱藏至怀中,立马跑去给那富家夫人送饭,结果还是晚了一点,我也失去了唯一挣吃食的机会。
我回家煮了剩下的一点点米汤给他端到床前,他咿咿呀呀的躺在床上呻吟,病痛似乎折磨把他折磨的很痛苦。
“药呢?”他盯着我问道,眼神仍旧使我发怵。
我摇了摇头后,下意识躲远了他。
他见状又骂了一句:“你个瘟种,老子死了,你能活吗。”
我不回。
他接着道:“没有药,就打酒去。”
话落,我拿起酒壶立马跑走了。
我用那块铜钱给他换了一壶酒。
喝完酒,他又过来踹我,把我从被窝里拎起来,像往常醉酒后那般打我踹我。
可能他病了,没有力气,我挣开了他,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我没回去,第二天也没回去,直到第三天,隔壁那个老婆婆在城外草棚里找到了我。
她道:“你那酒鬼爹要死在家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我摇摇头。
她又道:“你得回去,不然就真是落了个不孝子的罪名。”
那老婆婆午间找的我,我纠结到晚上还是回去了。
我回到家中,他仍躺在床上哀叫,我把几个野果放在他床边。
他觉察到我回来,便艰难起了身。
“你想老子死了才回来是吗。”他骂道,语气很微弱。
我想,即便他要打我,也没有力气了。
可不过一会儿,我不知他手里哪来的一根树杈,随即树杈就抽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识双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