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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恭敬道。
“事急从权嘛。”
我不会煮饭,虽然我是个太监。
入宫之前,家里有娘,还有姐姐。我的姐姐是整个村子里最厉害的姐姐。
上山砍柴,下地插秧。摸鱼捉鸡,爬树掏蛋…我的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娘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是姐姐煮饭。
爹没有进过厨房,他说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从前我也没有做过饭,后来我不是男人了,却再没有资格动贵人们的膳食。
那是御厨们做的事,他们却是男人。
姐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没有米了,我爹骂她是没用的婆娘,于是把姐姐送到村东头的王家做婆娘去了。
姐姐出嫁的时候姐夫家送来了半缸米,爹骂骂咧咧地说个赔钱货就这点米也好意思拿出手。
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念叨着自己有多倒霉,念叨着这个家里除了他自己都是扫帚星。
现在我领着太子躺在从前住满扫帚星的屋子里,也不算辱没了这位未来的紫微星。
太子最后还是把那一小捧米放进了金口,他的神情痛苦仿佛在吃什么毒药。
其实我知道,饿极了的时候根本没有功夫砍柴燃水煮饭,没煮过的米细细嚼过也是甜的,那可是米。
“秋实,孤还能回宫去吗?”
太子裹着我翻到隔壁人去房空的家里才找到的破棉被,我没能找到衣服,所以细皮嫩肉的太子被粗糙的麻布磨得又痒又疼,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这是他出来之后第一次这样真情流露,我正在浆洗他的衣物,回头看他:
“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势保殿下平安回宫。”
夜晚太子发起了烧。他落水之后坚持了这么久才病,我挺稀奇。
秋猎是皇家规矩。如果真的是吃打猎这口饭的,那么秋冬时节的皮子是最好的。
不过皇室是不必考虑这些的,好天气好地点好日子,能换贵人一个好心情才是最要紧的。
“好好的一个太子,去救什么太监啊!”
我跳入水中的时候,周围乱糟糟地一片,我在四溅的水花里看到了岸上人们的脸。
他们口中喊着太子落水,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把诧异挂在脸上。
可惜不巧,无人在意的那个太监才是他们的太子。
我守在烧得满面通红的太子床边,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救他。
太子是没有必要去救太监的,可太监却不得不去救太子。
我出门打水,好在地虽荒,可是柴却到处都有。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