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这条信息的那一刻,我的内心瞬间被拉扯成两个战场,展开了激烈的挣扎。一方面,我深知境外工作暗藏诸多不确定性和风险,如同迷雾笼罩的未知丛林,更何况这份工作来得如此突兀,毫无预兆,让我不得不心生疑虑,警惕的警钟在心底敲响;另一方面,赚钱的欲望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我的心底越烧越旺。那些年在上海为了省钱所经历的窘迫与委屈一一浮现眼前,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仿佛带着无声的期盼,还有自己曾经在心底许下的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铮铮诺言,也如雷鸣般在耳畔回响。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或许我就能冲破眼前的困境,彻底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轨迹。
在反复权衡了整整一个星期后,理智的防线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欲望的洪流。我颤抖着双手向公司提交了辞职信,简单而匆忙地收拾了行囊,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踏上了前往缅甸的旅程。
一路上,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云层,如棉絮般轻柔又似梦幻泡影般虚幻,陌生的大地在脚下延展,我的心情既激动又有些不安。我不断地在脑海中描绘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图景,试图驱散心中那一抹隐隐的担忧,就像在黑暗中努力抓住一丝曙光。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缅甸的机场,踏出舱门的瞬间,湿热的空气裹挟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看到前来接机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男人,他举着一块写有我名字的牌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对我说:“欢迎来到缅甸,这边请。”那语调带着些生硬与疏离,我心底的不安悄然蔓延。
我跟着他上了一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车子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剧烈颠簸前行,车身摇晃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路上,我透过车窗看着窗外陌生而又略显破败的街景,房屋低矮破旧,道路尘土飞扬,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如藤蔓般缠绕。
车子最终在一座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园区前停下,园区四周高墙林立,那墙壁足有两人多高,墙上还拉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门口有几个手持棍棒的保安站岗,眼神冷峻,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我被带进园区里的一栋大楼,阿佑早已在那里等候,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热情的笑容。他笑着迎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以后咱们就在这儿大展宏图了。”
随后,他带着我参观了所谓的“办公区域”,一间间狭小逼仄的屋子里摆满了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每个人面无表情的脸,他们都机械地对着屏幕忙碌着,墙上还贴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和激励标语,那些标语在此时看来却带着几分诡异。
然而,当我真正开始工作时,才惊觉一切都不对劲,仿佛一脚踩进了黑暗的深渊。原来,我所参与的项目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的互联网业务,而是电信诈骗。他们打着金融投资、网络博彩的幌子,通过各种社交软件、电话去骗取国内老百姓的钱财。我被分配到一个小组,负责“杀猪盘”项目,每天的任务就是编写话术,用那些精心设计的甜言蜜语、虚假承诺诱使那些受害者上钩,将他们辛苦积攒的财富一步步引入陷阱。
为了让骗局更加逼真,我们常常会在与客户的交流中使用一些专业的金融借贷术语,比如吹嘘所谓的“年化利率”能高达 20%甚至更高,远远超过正规金融市场的平均水平,以此来吸引那些渴望财富增值的客户;还会假称公司拥有一套先进的“风控模型”,能够确保投资的安全性,让客户放心地将钱投入到我们虚构的项目中。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所谓的“年化利率”只是一个用来蛊惑人心的数字,而“风控模型”更是子虚乌有,根本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保障,只是为了骗取信任的空中楼阁。
起初,我坚决不肯配合,内心的良知如警钟长鸣。我找到阿佑,言辞坚定地想要辞职离开。阿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被乌云笼罩,他冷冷地对我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要是不干,先把机票钱、住宿费还有培训成本都赔给公司,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那一刻,我如坠冰窟,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绝境。身无分文的我根本无力偿还所谓的“费用”,而且园区里到处都是保安巡逻,他们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门口还有人把守,森严得如同铁桶一般,想要逃跑谈何容易,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与煎熬之中,仿佛置身于无间炼狱。看着那些受害者因为我们的诈骗而倾家荡产,有的甚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