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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期不可候 肥蛋淡 3303 2025-01-10 10:25

  

十八岁,我爱上了俞随景。

婚后第四年,他的小青梅回国,他把我送进了监狱。

三年后,我出狱,他递给我一张支票:

“一千万,捐个肾,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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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缓缓拉开,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抬起头,灰蒙蒙的天像一张倒扣的罩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身后的女狱警小声提醒:“别再和那些人牵扯了,能躲就躲远点儿。”

我微微颔首:“谢谢。”

监狱外,熟悉的黑色宾利静静停在那里。车身乌亮,像一块寒冷的铁。后座的车窗半开,透过车窗,我看到俞随景正倚在后座,时光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那张脸依然冷峻俊美。

天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层尘埃。他手指夹着一支烟,抬头看着表,目光平静而冷淡,像是在等一场普通的接送。

我拎着狱警给我的行李袋从另一侧远远地绕过走。他没有叫住我,只是在我即将走远时,车窗缓缓降下,传来一声淡淡的调侃:“才三年,脾气倒是磨没了!余年,在监狱里你倒是学乖了。”

脚步微顿,我转过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许久,我嗓音沙哑地说:“俞总,好久不见。”

“呵!上车。”他轻嗤一声。

我没有上车,拎着行李往前走。车窗缓缓升起。

俞随景没多说什么,挥手让司机发动车子:“既然不想上车,那就继续走吧。”

车子绝尘而去,卷起一阵刺骨的风。我站在原地,攥紧行李袋,垂下眼。三年前,我会冲上去问他为什么,现在不会了。

风裹挟着寒意掠过,冷得手指发麻,我依旧往前走,那熟悉的引擎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宾利又调头开了回来,再次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俞随景偏过头,眼里透着点凉意:“云城的冬天没你想的那么温柔,上车。”

见我没动,车门打开,他从车里走下来。身影修长,西装笔挺,站在我面前,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上车。”他说得不容置喙。

我抬起头,嗓音沙哑而平静:“俞总,你这是怜悯,还是补偿?”

他眸色微沉,声音低冷:“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有人死在路上,给我添麻烦。”

这句话刺得很深,可我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只觉得心脏像刀绞一般。我没有再开口,只是身体摇晃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一手扣住我的手臂,将我塞进了车里。

“别给自己找麻烦。”他语气冷淡,目光却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靠在座椅里,闭上眼缓了许久,车内的暖气让我稍微缓过神,才压住身体的晕眩。

听见他低声吩咐司机:“去第一套房。”

车子停在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

那是我们婚后买的第一套房子。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年前我们刚结婚时的画面——明亮、温暖,而现在只剩冰冷的灰色。

俞随景走在前面,声音低沉:“还记得这地方吧?你的东西,我替你留着了。”

2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

室内里一点灰尘都没有,地板亮得能倒映出天花板的灯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熟悉的香味。然而,屋子里的每一处都透着死寂——茶几上空无一物,沙发上的抱枕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人住过的痕迹。

这是一个被精心打理,却冷清得像展览品的空间。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过了几秒,俞随景从后面走进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子,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这里一直有人打扫,你回来住刚好。”

“我爸呢?”我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去哪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冷淡道:“余年,在监狱三年还是没有学聪明?”

我怔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三年来在监狱里的每一个日子。没有探监,没有一封信,也没有一句问候。我曾以为,是父亲对我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不愿再看我一眼。

可现在——

我心头一跳,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疼得有些站不住。我努力维持住平静的表情,手指攥紧了门框,力气大得几乎掐断了血流,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什么意思?”

俞随景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单手插进口袋,站在那里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措辞。最终,他回头看向我,声音平静得刺耳:“你爸,在你入狱的第一年,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耳边像有什么炸开了,嗡嗡作响。我僵在原地,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挤压,窒息得连呼吸都忘了。

“你骗我。”我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颤抖,“不可能。他……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

“不可能……”我声音发颤,喃喃重复,“你骗人……”

他站在那里,神情冷漠得让人绝望,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医生说,是长期压力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

“长期压力?”我喃喃重复,指尖渐渐发白,“什么情绪剧烈波动?”

他目光平静如水,甚至带着几分凉意,看着我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无法沟通的人,冷声道:“你觉得呢?他在你入狱后到处筹钱还债,身心俱疲,你又惹出那么大的事被判刑。他出事的时候没人发现,等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刺进我的胸口,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胃里一阵抽搐,几乎要呕出来。

“还债?”我一把抓住门框,嗓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什么还债?我家怎么会……”

话到一半,我猛然顿住。脑海中闪过父亲最后一次来看我的时候,他还在安慰我,要我不要害怕,一定会把我弄出去的。

那时候他的背影,他的背佝偻得几乎不像是他。

“我家破产了,是不是?”我抬起头,眼眶泛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终于找回声音,抬起头看向他,声音里满是痛苦,“俞随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他抬眼看我,目光冷得发寒,“你能出来?”

我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墙壁,几乎站不住。三年来的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梦里,我都在想着父亲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了,甚至有时候还有一点恨意,却从未想过,他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原来不是他抛弃了我,而是我错过了他最后的日子。

俞随景看着我,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却很快又被冷漠掩盖。他转身走向门口,语气平静:“余年,你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活吧。”

门关上的声音将我彻底困在了沉寂里。我缓缓坐到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地板,心里像被一把锤子砸得粉碎,眼泪悄无声息无地流下。

公寓一片静谧,干净得刺眼,却让我觉得像深渊一样可怕。

3

松园墓地荒凉得几乎没有人迹。风吹过枯黄的草丛,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我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手中捧着一束素白的菊花,指尖用力得发白。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清晰得刺眼,我的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爸……”我哑着嗓子开口,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泪水便模糊了视线。我跪在墓碑前,颤抖着将菊花放下,喉咙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

“年年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猛然回头,就看见老管家站在那里,双手颤抖着拄着拐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小姐,真的是您吗?您出狱了?”老管家声音哽咽着,上前一步,几乎要摔倒。我连忙站起身扶住他,他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老爷没白盼,您终于回来了……”

“周叔……”我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对不起……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老爷他……他一定会欣慰的……”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扶着周叔坐到一旁,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勉强问:“周叔,我爸……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我才会……”

“不是!”周叔连忙摇头,握着我的手,力道出奇地大,“小姐,您不要这么想!老爷为了您,一直在想办法救您出去。他是被那些人害的……”

“那些人?”我愣住了,目光紧紧盯着周叔,“你是说谁?是谁害了我爸?”

周叔犹豫了一下,眼里浮现出一抹愤怒和悲伤:“陶婉,那个俞随景的青梅竹马!小姐您被送进监狱后,老爷没日没夜地花钱找人、走关系,想把您救出来。没想到和俞随景合作的工程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老爷怀疑有人在背后搞手段。”

我僵住了,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然后呢?”

“然后她来了!”周叔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拿了些东西,说什么工程问题是俞随景故意设的局,就是想让余家破产,还说俞随景已经打算和她结婚了!”

“结婚?”我的手指狠狠攥紧,“可我当时……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老爷也是这么说的!”周叔眼睛红了,“可她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上面……有俞随景的签名!”

“离婚协议……”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冷汗从额头渗出,背后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俞随景……为了她……”

脑海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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