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却不自主地泛白。
林若薇脸上的笑意更甚,神色之间都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既然谢夫人不知礼数,那便跪到你领悟为止吧。」
入冬后的雨沁寒,我冷得没有一丝血色,迷离之下,身体也不自觉哆嗦摇晃。
林若薇却仍不解气,一个眼神,婢女便拿了鞭子,敲打在我身上:「谢夫人可要打起精神好好学,要不说出去,你们谢府的名声可就更难听了。」
我紧攥着衣裙,谦卑道:「定然谨记娘娘教诲。」
但她没想到,正是这场雨,会让萧洵之更快折返了回来。
而映入他眼帘的,不止有楚楚可怜的我,更有一大滩和我相连的殷红血色。
我刻意隐瞒了有孕的事,因为这个孩子本就保不住。
6
当年送出我的同时,萧洵之因为林家的势力,选择了林若薇。
那时,我时常会给萧洵之传递谢鹤鸣的动向。
一次马球会,林若薇瞧见了我私下和萧洵之说话,以为我们眉目传情。
林若薇佯装球技不佳,一遍遍把马球往我身上打。
她的身份尊贵,谢鹤鸣又不在,京城权贵虽觉林若薇骄纵,却也无人阻止,只当笑话一般看我。
萧洵之更不愿为我惹恼林家。
当晚我腹痛难忍,才知我和谢鹤鸣的孩子没了,从此再难生育。
这次换做了萧洵之的骨血。
林若薇吓得失了血色,慌忙解释她不知情,萧洵之却始终没看她一眼。
等到太医赶来,孩子早就没了。
萧洵之面上震怒非常,但事后也只罚了林若薇一月禁足和半年宫俸。
我没有哭闹,也没有说半分林若薇的不是,只提出了离宫的请求。
萧洵之慌了,一双手按得我生疼,眼底血色翻滚。
「阿妩,你是不是在怪我?林若薇背后有林家,我登基不到一年,尚需林家稳固,你只知我小惩她,可知我是多迫不得已?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怎能不心疼!」
「你要打要骂,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唯独不准你离开我!」
我自然知道,萧洵之哪有那么舍得责罚林若薇。
「我知陛下对我的情谊。」我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欲言又止,「可我这几日频频梦魇,梦里谢鹤鸣喊着冤,要来找我和陛下索命……陛下,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是因他才……」
「荒谬!」
萧洵之脸气得拍案而起,眼底却透着心虚和慌张。
我和他的关系,本就不合三纲五常。
「阿妩自知不该言鬼神之说,但经此事,心中实在惶惶不安,更忧心伤及陛下。」我俯身拜在他面前,语气恳切,「阿妩也想陪伴陛下左右,斗胆恳请陛下将谢鹤鸣移入太庙,受后世敬仰。」
「一来为我们的孩子祈福,二来,也为陛下宽厚仁爱之名。」
萧洵之似乎想到了什么,久久权衡一番后,终于松口答应。
牌位移入太庙,对于臣子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皇家的恩典。
萧洵之也是意在于此。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7
礼部选了个合适的日子,把谢鹤鸣的典礼办的十分风光,任谁看了也不像是一个败将应有的礼遇。
确如萧洵之所期,百姓纷纷赞叹,萧洵之宽待下士,有仁德大爱。
萧洵之也很懂做戏就要做全套,不仅仔细操持,还亲自为谢鹤鸣上香。
可他不知,我早让松月动了手脚,众目睽睽,那香到了萧洵之手里,就是死活点不燃。
礼部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赶紧寻了个俗物不受龙气的由头,让萧洵之行礼代替。
或许是上苍有眼,原本晴好的天气也突然刮起阵阵北风。
偏偏还吹落了萧洵之的冠帽。
在场者无一不惊了一身冷汗,连萧洵之也失魂落魄,草草了事回了宫。
以至于坊间又传谢鹤鸣蒙受大辱,冤魂不安,甚至有人念及谢鹤鸣旧日忠勇,开始怀疑他的死因。
萧洵之偷鸡不成蚀把米,心底同我置气,连着好些时日都不曾来别院。
松月有些怕萧洵之看出端倪,我却自顾自喝着酒,丝毫不惧。
我太了解萧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