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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而出,汹涌而下。
往昔的血海深仇如汹涌潮水般一股脑涌上心头,我双手紧紧护住肚子,凄厉地嘶吼:“这一回,谁也休想再打我孩子的主意!”
“迟夜风,这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能如此狠心!”
我哭得声嘶力竭,上一世那些求而不得答案的疑问,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荡。
“雪卉!若不是你回来,阑月怎会忧思成疾、病入膏肓,这都是你欠她的!”
爹娘从他身后匆匆赶来,上前拉扯着我,苦苦哀求。
“你不过是失去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可却能救阑月的命啊!”
母亲死死抱住我,嚎啕大哭:“你别这么狠心,娘求你了,娘给你跪下了!”
“跪她作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血肉本就源自咱们,不过是要个没出生的孩子,又不是要她的命!” 父亲怒目圆睁,厉声呵斥。
“你们这分明就是在要我的命!”
我嗓音沙哑暗沉,仿佛要泣出血来。
为何活着如此艰难!
为何重生一世,依旧逃不开他们的步步紧逼!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这身子太不争气。” 林阑月娇弱地躲在迟夜风怀里,泪眼汪汪,惹人怜惜:“你别为难了,爹娘、夜风,就让我死了吧。”
“是我命苦,没那个福气。”
“不许说这话!” 爹娘心疼得肝肠寸断,将林阑月紧紧搂在怀中,大放悲声:“早知道就不该把这个扫把星认回来!”
“这孽种,一回来就克得阑月重病不起!”
孽种…… 扫把星……
我脚步踉跄,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跪倒在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父母。
他们终于袒露了心声。
原来他们不仅不爱我,竟还对我恨之入骨。
“雪卉,阑月的命我是非救不可。”
迟夜风脸色一沉,寒意四溢:“别逼我动手。”
我彻底崩溃,泪水决堤,串串泪珠砸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和孩子好好道别。”
“明天…… 明天我会回府,任由你们处置,给阑月治病。”
我跪在地上,向迟夜风苦苦哀求:“夜风,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迟夜风沉默良久,最终微微点头应允。
“雪卉,往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愧疚。
“等阑月病愈,你依然是我的妻子,到时候我们再要个孩子。”
我陡然笑出声来,笑声凄厉,泪水随着笑声簌簌而落。
“好。”
他们想要的,我全都给。
父母给了我生命,却又后悔将我找回,那我便剔骨还肉。
夫君怪罪于我,觊觎我腹中胎儿,我拱手奉上。
林阑月敌视我,欲置我于死地,我如她所愿。
孩子啊,你在我腹中孕育,与其被他们残忍挖心取血,受尽折磨,
不如娘亲送你一程。
我哭干了最后一滴泪,亲手熬制了一副落胎药,在破晓时分一饮而尽。
药力发作,剧痛如万箭穿心,我疼得在床上翻来滚去,真切地感受着腹中孩子的生机一点点消逝。
血肉与胎衣脱离身体,我的心也随之坠入无尽深渊,彻底死去。
我挣扎着起身,用布轻轻包裹起那刚刚成型的孩子,一步一步,仿若行尸走肉般走向江岸。
“雪卉,你疯了!”
闻讯赶来的迟夜风见状,怒声咆哮:“说好今天给阑月治病,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静静站在江堤上,凝望着那艘永远无法登上的船。
“她是不是反悔了?我就知道昨天她是在故意拖延,根本就不该信她!”
紧跟其后的爹娘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昨天就该直接摁住她剖腹取血!”
我对他们的咒骂充耳不闻,只是望着茫茫江面,目光呆滞,恍然出神。
“雪卉,你答应我的,今天去救阑月,你到底怎么了?!”
迟夜风瞧见我满身血迹,脸色骤变,惊恐万分。
“你干了什么!”
“迟夜风,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