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将人剔出黄家村。
只是碍于黄鸿家大业大,他们的反抗,无异于蚍蜉撼树。
3
黄家祠堂里。
我如同失了魂的木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跪在香坛一尺外的黑布旁。
恍惚间,隐约听见我娘的哭泣声。
每逢初一、十五,我必定这般丢脸的出现在黄家祠堂里,我娘必哭。
“娘的细妹~。”
晌午,我娘端着饭菜出现,站在门外边哭边喊我。
冰冻的眸子有一丝开裂,我撩起眼皮看向她。
我娘招手,小声喊我出去吃饭。
我爹美名其曰要恭敬,这一天只允许我吃素。
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漠然道:“娘,我不吃。”
我娘哀求道:“不吃?怎么能不吃,你吃点吧,你身体会受不住。”
我轻哧一声,如果可以,我巴不得这具身体死掉。
不论我娘怎么求我,我都油盐不进。
突然,我娘眼神变得癫狂。
嘴里还道:“怪你爹,要不是他,娘的细妹不用丢脸,你爹疯了,以后你怎么嫁的出去?”
说完她还啊啊的哭,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嘴里淌出来的口水。
“生儿子,生儿子,他怎么不让我生?!”
说到生儿子,我娘仿佛变了个人,眼里的恨意几乎蹦出眼眸。
她咬牙切齿,狰狞的样子,恨不得生剐我爹血肉。
我连滚带爬,扑向她。
饭菜弄脏我身上,也撒了一地。
“娘!娘,你别吓我。”
我用力抓住她双臂,使劲晃了晃她。
“娘,看看我,我是细妹,你怎么了?”
过来奚讽人的婶娘,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浮夸的拍下手,喊道:“诶哟,嫂子这是怎么了?呀,细妹你怎么弄的全身都是饭菜?”
一双指甲涂得鲜红的手,一左一右擒住我和我娘。
肥壮的婶娘一使劲,我和我娘各甩向两边。
我来不及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擦伤,跪在地上爬到我娘旁边。
我娘嘴里仍念念有词,骂我爹、骂外室还有骂黄家的话,从她嘴里出来。
一把捂住她的嘴,我贴着她耳朵轻声安抚。
“没事,没事,细妹在呢,娘,没事了,这里只有娘和细妹,没事了。”
婶娘嫌弃我脏,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俩,没听清我们说了什么。
4
我爹在看事方面很有威望,我娘对我爹再有意见,也愿熬着被伤透的心不离开。
初三那日,家里来了几位特别的客人。
从我爹的态度上来看,客人必定贵不可言。
不贵那也是权高的很。
客人都走远了,我爹还站在大门外,看着无人的方向笑。
忽然,他转过头对我说:“细妹,去把大爷、二爷还有叔公他们叫来。”
我一怔,问道:“叫去什么地方?”
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淡然道:“祠堂会事厅。”
我不知道他和几位长辈在会事厅里说了什么,他们出门的时候,个个脸上挂着笑。
也许笑容发自内心,我看了却心底发寒。
这几个都不算什么好人,能让他们那么高兴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没过多久,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有人要在村头建桥,在村头西南方向的死人沟那边。
听到这个消息,村里人简直要乐疯。
要知道,为了进出村里,我们不得不绕很远的路,就因为拦在村口的死人沟。
我高兴之后心有不安,因为有死人沟拦着,村里大山产的稀罕药材至今大部分保留下来。
如果桥梁建成,外面的人再进来,轻而易举。
那些花钱建桥的人,说不定正是打的这个打算。
他们来找我爹,只是请他来看事。
只是,我爹和叔公他们那么开心,至于吗?
还是,有其他我们不知道,让他们高兴的事?
晚间,我爹一个人宿在正房。
他盘腿坐在床上,前面是一堆银钱。
很夸张的一堆钱,大的是黄灿灿的元宝,小的是银块。
黄鸿心中既震撼,又高兴,嘴巴微张久久合不上。
半晌,喃喃自语道:“发了,发了……”
这是他分到自己手上的部分,那些人说了,只要保证往后百年大桥能用,这些钱就是他应得的。
进了他口袋的钱,休想再出去。
黄鸿一只手杵大腿,一只手摩挲下巴,直勾勾冷眸微眯。
他得好好考虑下,叔公提的那个想法。
之后几天,我爹不知道在干什么,神龙不见首尾。
倒是同宗的小哥黄权,自那之后,常来往我家。
更神奇的是,某天晚上,我和我娘正吃饭,我爹突然过来。
一个木匣子丢在饭桌上,对我娘说。
“收好,你的。”
三年不买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