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碎发拢到耳后，对着季阿姨下了逐客令。

我张口大喊，「季阿姨昨天和爸爸睡在一个床上！」

喊完我四肢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泪水汹涌而出。

周遭的空气陷入死寂，爸爸神色慌张地看着怀里愣神的女人，「不是孩子说的那样的，金菱你听我解释，昨天我和季烟一起应酬喝多了，我们什么都没……」

妈妈淡然一笑，「我知道，没事的。」

可夜深人静时，她搂着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伸手胡乱地抹着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妈妈，离婚吧，我跟你。」

房间里又沉默了半晌，她靠在我的肩上。

「佳慧啊，这个家不能散了。」

直到她亲眼目睹玄关处难舍难分的画面。

她大闹一场，却始终没有提离婚二字。

「佳慧，他说了他会改的。」

从那次开始我再也不会向妈妈告密了，而季阿姨一如既往地送我白色的小熊，直到它们占领我整个床底，开始侵占我的衣柜。

4

第二天醒来时，桌上的日历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那天是我 18 岁的生日。

距离今天还有七天。

我内心闪过一丝慌乱，猛地推开杂物间的门，妈妈坐在里面一针一线缝着即将完工的白色礼服。

「佳慧，快来看看你的成人礼物。」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映照在洁白的大理石上，她坐在光里，笑着向我招手。

我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进屋内。

「两母女又在捣鼓什么稀奇玩意呢。」

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我抬头望去，爸爸穿着亲子款睡衣，端着两杯牛奶懒洋洋地靠在门边。

岁月没有带走他的容颜，他反而比照片里更加沉稳俊朗。

我转过头看着低头缝衣服的妈妈，她的面容不再明媚秀丽，手指也不再纤细光滑，处处透露着疲惫。

爸爸将热牛奶放到桌上，亲昵地为妈妈挽好头发，便换上西装出门了。

这一天我都黏糊糊地跟在妈妈身后，她像往常一样看着衣柜里被塑料密封住的婚纱发呆。

「妈，喜欢就再试试看啊。」

我笑着摇摇头，「不了，穿不上的。」

我的妈妈从前是个设计师，而这条裙子并不是她设计的。

小时候她很喜欢同我讲她和爸爸年轻时的事。

那时爸爸还没有当上老板，他为了帮妈妈找寻设计灵感，带着她去了一家华丽的婚纱店。

他看着展柜里最昂贵的婚纱，「金菱，我发誓，结婚那天一定会买来送给你！」

「傻瓜，自己做一条就好了，花这钱干嘛。」

爸爸亲昵地搂着她的腰，「那不一样，这是我送给你的。」

「好好好。」

后来他真的买了，不过不是在婚礼上，是在他精神出轨那天。

那年我刚上初中，妈妈生日时，爸爸抱着精美的礼盒从房间内走出来。

「金菱，我永远爱你。」

爸爸目光炯炯满眼爱意，可我分明听到他在寂静的深夜向另一个女人道「晚安宝贝」。

妈妈捂着嘴热泪盈眶，即使那件婚纱根本不符合她的尺寸。

她高兴了好久，我没能狠心打碎她的梦。

5

夜幕降临，我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