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姑娘，这水壶又空了。”这是他赖在破庙的第三天，早晨我刚啃了几口山果，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从庙里传来。

我抬头，看着他捧着空水壶坐在门槛上，脸色依旧苍白，却还端着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腿不软了？”我眯着眼问。

“好像还有点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姑娘要不再帮我打一次水？不然要是我脱水死了，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就白费了？”

“你怎么不直接躺死了算了？”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手把半吃的山果啃得更用力，心里气得发慌，却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接过了他的水壶。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他气成这样还能帮他。

可当我蹲在溪边装满水，转身回到破庙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家伙居然不在原地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抬头四处张望。只见破庙外的空地上，他正摇摇晃晃地站着，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根木棍，摆了一个奇怪的架势，看起来……像是在练剑？

“你练什么呢？”我忍不住开口，语气冷得像浸了冰。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练剑。”

“……”我看着他一副随时可能摔倒的虚弱模样，忍不住嘲讽道，“你伤还没好就练剑？嫌自己命长？”

“姑娘有所不知。”他随手抬起木棍挥了一下，那动作看似笨拙，却隐隐透着几分精准的气势。“我是读书人，虽饱读诗书，也该强身健体。山里妖物众多，若真遇到危险，我总不能让姑娘一人护我吧？”

“呵。”我冷笑一声，“遇到危险的时候，别先把我卖了就不错了。”

他不答话，只是轻轻一笑，目光却像不经意一样落在我腰间——那里藏着我唯一的一件防身法器，一块不起眼的红绳玉坠。我立刻心头一紧，故意后退半步，用衣摆遮住它。

他的目光只停了一瞬，随即就移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姑娘怕妖吗？”他忽然问，语气听上去很平静。

“废话。”我咬了咬牙，语气冷淡，“我一个弱女子，不怕妖，怕什么？”

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姑娘可真是胆大，敢一个人住在这深山破庙里，还敢救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你想说什么？”我盯着他，冷声问。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明亮，却看不透情绪。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甚至带着一点戏谑：“我什么都没说。姑娘若是真怕妖，也许我留下来，反而能护你周全。”

我气得心里发紧，暗骂他一句“无赖”，却懒得再和他纠缠，转身进了庙里，重重地把门一关。

可从那一刻起，我越发觉得，这个书生不简单。

他不仅赖着不走，还总是做一些让我摸不透的事情。比如，有一天我外出采果回来，发现他居然跑到了山下，带回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草药。

“你去山下了？”我惊讶地问，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觉。

“嗯。”他淡淡点头，把草药放在庙门口，“山下有几种草药挺好，我看着顺手就摘了点回来。”

“你不怕遇到妖？”我试探着问。

他淡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扫向我，像是在逗弄猎物：“妖见了我，怕是得绕道走。”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回了一句：“大言不惭。”

“姑娘住在这深山，难道不奇怪吗？”他没有接我的话，反而语气轻松地反问了一句。

“奇怪什么？”我皱眉，盯着他的表情。

“奇怪……姑娘看起来像个人，但住得不像个正常人。”他说着，低头继续摆弄草药，仿佛这话只是随口一提。

我的手指微微发紧，心里那种被盯住的感觉越发强烈。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

这个书生，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

可我又不能反问回去。因为我越表现得平静，他就越摸不透我的底细。我是妖，修行五百年才得以化形，最忌被人类发现。否则，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我冷笑了一声，敷衍道：“你既然觉得奇怪，那住在这里不就正好？真要有妖来了，正好替我挡一挡。”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姑娘胆子真大。”

我懒得再理他，挥了挥手：“别弄得满地都是，草药收拾好。”

他依旧笑着，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完全不在意我的态度。

但从那以后，我心里越发警觉。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介书生，可他的动作、神情，甚至话里的每一句试探，都让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得比我想象中更多。

而我的这种感觉，在那个晚上终于被彻底验证了。

那天晚上，我本想趴在破庙的屋顶上透透气，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却忽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正在靠近。

这股妖气不同寻常，浓烈而充满敌意，显然不是路过的寻常妖怪。

我屏住呼吸，跳下屋顶躲到门后，凝神观察外面的情况。

那股妖气越来越近，直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破庙外。我眯着眼看清了它的模样——是一只修行百年的黑熊妖，体型庞大，獠牙狰狞，眼中闪着猩红的光。

黑熊妖盯着破庙，低吼一声，粗哑的声音透着威胁：“小子，出来！我闻到你的血味了。”

我心里一沉，正准备动手解决这麻烦，却听见身后的书生低低笑了一声。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出来吧。”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透着一丝冷意，“躲着有意思吗？”

黑熊妖的目光转向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书生竟然敢和他对峙。

“你是找死？”黑熊妖咆哮。

书生却笑了，握着匕首的手丝毫不颤，语气淡然：“找死的人是你。”

我的心狠狠一震，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个书生……绝对不是普通人。

然而，更让我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他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在黑熊妖扑向他的瞬间，冷静出手，精准地将匕首刺入了黑熊妖的肩膀。

可毕竟，他还是人类，力量和速度不足，反被黑熊妖一掌掀翻，狠狠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

我再也忍不住了。

“别动他！”我怒吼一声，跳出门外，手中的红光在夜色中凝成一条鞭子，狠狠抽向黑熊妖！

第三章：危险的试探

黑熊妖被我的鞭影狠狠抽中，庞大的身躯被击退了数步，撞在破庙外的石碑上，发出震耳的闷响。

“原来是你这只小狐妖。”黑熊妖咧着獠牙冷笑，双眼泛着凶光，死死盯住了我。

我冷冷地站在破庙门口，身后的书生还靠在墙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