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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带着血迹,但嘴角依旧勾着那抹看似平和、却让人心烦的笑意。他没有看黑熊妖,而是盯着我,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你倒是有闲情。”我压低声音怒斥他。
他轻轻扬眉:“我相信姑娘能解决它。”
“信得倒轻松。”我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心思跟他计较。
黑熊妖已经稳住身形,浑身妖气狂涌,咆哮着扑向我。我没有再犹豫,手中的鞭子再次凝聚红光,狠狠甩向它的面门。
这一战,我并没有费太多功夫。五百年的修为虽然不算顶尖,但对付这种修行不过百年的妖怪还绰绰有余。不过我的动作始终带着几分刻意的掩饰,怕暴露出过多的实力。
几招过后,黑熊妖显然意识到自己讨不到好处,转身欲逃。我正要追上去,却听见身后的书生轻声说道:“够了,让它走吧。”
我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墙上,手里的匕首垂在一旁,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让我心里一沉。
“你疯了吗?”我压低声音说,“这种妖放走了,迟早惹麻烦!”
“它不会再回来了。”他淡淡道,语气笃定得仿佛真能看透一切。
我心里疑惑更甚,但还是没有继续追击。果然,那黑熊妖逃进了林中,一溜烟没了踪影。
我甩了甩鞭子,收起妖力,转身走回破庙。书生靠着墙坐了下来,喘息微重,却依旧目光清明。他抬起头,笑着看向我。
“姑娘可真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我眯起眼,心里警觉起来。
他没有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声音依旧温和:“刚才那只黑熊妖,似乎对你很熟悉。”
我冷笑一声,刻意避开他的试探:“山里的妖物大都认得我,它们不敢轻易动我。”
“哦?”他微微挑眉,眼里带着笑意,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看样子,姑娘的修为很高。”
“修为?”我故意装傻,“你说什么修为?我可听不懂。”
他盯着我,目光平静,却像刀子一样往我心里扎。我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被他看出任何破绽。
“书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装作随意地靠在门框上,语气懒散,“刚才你受了伤,头脑是不是不太清醒?”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忽然抬起头,语气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刚才那鞭子,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猛地一紧,背脊顿时绷得笔直。
“什么鞭子?”我故作镇定,“你受伤太重,看花眼了吧。”
“哦?”他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姑娘是说,那闪着红光的鞭子,是我看花了?”
我被他盯得几乎要炸毛,但强迫自己冷静,装作毫不在意地回道:“山野荒庙,有妖气窜动,有些诡异的光影不也很正常?”
“的确。”他轻笑一声,“可那光影,偏偏替我挡住了黑熊妖。”
“……你少胡说!”我瞪了他一眼,语气冷得像刀,“别以为你是个书生就可以随便瞎猜,我救你是因为你受了伤,别得寸进尺!”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笑了一下,低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很旧,刀锋却锋利得让人心惊。我不禁皱了皱眉——他一个书生,为什么会带着这种东西?
“你到底是谁?”我压低声音问,眼里带着警惕。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依旧温和:“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书生。”
“书生?”我冷笑一声,“哪个书生会随身带着匕首?你倒不如告诉我,你是不是来抓妖的?”
他眯了眯眼,似乎对我的质问很感兴趣,声音依旧淡然:“抓妖?姑娘是妖吗?”
“你管不着。”我咬牙,怒火从心里窜了上来,“你别再试探我,否则我真让你永远闭嘴。”
他看着我,像是在评估我的威胁是否真实,片刻后,他轻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姑娘不必紧张。”他说,“我不过是个受了伤的书生,没有恶意。”
我死死盯着他,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他走到庙门口,撑着门框靠了片刻,忽然回头看向我,目光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不过,姑娘若真是妖,最好小心些。最近柳烟城里,正有道士带着官兵抓妖呢。”
我心里一凛,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我冷声问,指尖微微颤动,几乎要释放出妖力。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看着破庙外的山林,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他站在那里,背影显得修长而孤独,像一把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剑。
“姑娘若是妖,”他轻声说道,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该躲就躲,该藏就藏,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他说完,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平静,却又深得像看不透的深渊:“否则……麻烦会越来越多。”
我的心狠狠一沉。这人分明是在警告我。
但他的语气,又不像是要威胁我。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提醒。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声音更冷。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拍了拍肩上的灰,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等我伤好了,自然会走。”
然后,他就这么慢悠悠地回到了破庙里。
而我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
他到底是谁?一个普通书生,不可能会有这么冷静的头脑和这么敏锐的判断力。可他既然知道我可能是妖,却又没有揭穿我,反而隐晦地提醒我要小心……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咬了咬牙,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书生,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而这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如果他真是来抓妖的,那他留下来,是要引我上钩?还是另有所图?
第四章:身份暴露
书生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脑子,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越是想着,我越觉得浑身不对劲,似乎这破庙的空气都变得沉闷压抑,随时会将我逼疯。
可偏偏他还在这儿晃悠,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爬上破庙的屋顶透透气。凉凉的山风拂过脸颊,总算让我稍微清醒了些。可还没安静片刻,破庙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那家伙居然还没睡,披着一条破毯子坐在庙门口,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他手里握着匕首,一边用它在地上刻着什么,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的黑暗。
我皱了皱眉,轻轻从屋顶跳了下来,站在他身后冷声问道:“你又在搞什么?”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我讨厌的笑意:“防线。”
“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