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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不同归 月亮与海 3245 2025-01-07 09:10

  

么?”

“从小到大,你没少写过情书,春纪堂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那是写给我的?”

“我念在你年幼,从来没说过什么。”

“可现如今你长大了,能不能有点廉耻和分寸!”

“白霜是我的女朋友,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该怎么想!”

邵秋年每说一句话,陆嘉礼的表情就要冷上一分。

到最后,他终于提起白霜的名字。

陆嘉礼反倒笑了。

邵秋年愕然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涌起几分不适。

因为过去,陆嘉礼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

疏离、淡漠。

可很快,他又让自己清醒。

他和陆嘉礼只是同门情谊,所谓的娃娃亲也不过是个玩笑。

末了,他放缓了语气。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保持距离吧。”

邵秋年预想过很多种陆嘉礼的反应。

但就是没预想过。

陆嘉礼只是敛了敛眼睫,应声道:“好。”

“师兄,那我祝你和白小姐幸福。”

刹那间。

邵秋年听见什么东西轻轻碎掉的声音。

5

陆嘉礼的祝福是真心的。

她清楚,这个时代不讲究包办婚姻,邵秋年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而陆嘉礼也有。

只是在这之前,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重振春纪堂。

陆嘉礼盘算着,等这阵子过去,她组织一场观众答谢宴,帮师弟师妹们露露脸。

顺便,再演最后一场《白蛇传》。

既然是答谢宴,戏班子肯定要自费的。

所以陆嘉礼不免还要去找邵秋年,师父留下的财产目前是他在打理。

然而快走到他房间时,陆嘉礼听见一阵谈话声。

陆嘉礼听得出来,里面的人正是邵秋年和白霜家的跑腿小厮。

“你是说白霜快过生日了?”

“是啊邵先生。我们小姐的生日宴就在三天后,她遣我来通知您呢。”

只是陆嘉礼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此刻邵秋年正若有所思地看向报纸上的那则奢侈品广告。

“那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会准时参加的。而且,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

小厮听了,喜笑颜开地告了别。

陆嘉礼正好和他碰上,小厮则用古怪的表情打量她一番,一溜烟离开了。

陆嘉礼摇摇头,侧目看进去。

谁知,这一眼便看到,邵秋年正从戏班子的公费抽屉里,拿出了几张五十元钞票。

“师兄?”

听到喊声时,邵秋年背影一震。

他的动作本就小心,把钱藏在身后的举动更加显得可疑。

连同桌上的奢侈品广告,陆嘉礼全都捕捉到了。

一枚精致剔透的翡翠戒指,抵得上自己一年工资的三百六十元天价。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露出复杂的神色。

“师兄,你拿钱做什么去?”

邵秋年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他们才闹了不愉快。

尤其在听到陆嘉礼那句不咸不淡的祝福后,邵秋年心底的不安全感更加浓烈。

他想不清楚为何,只想赶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是白霜。

他的确是想,用这些钱买戒指,讨白霜的欢心。

区区三百多块算什么?

到时候他留学回来,肯定有人用十倍、一百倍的价值来衡量他。

这份心思一旦产生,他就回不了头。

邵秋年看了眼陆嘉礼,冷声道:“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说完,他心安理得把钱收起来。

但陆嘉礼怎么会信呢?

那可是师父和戏班子演员们的血汗钱啊!

师父重病时连药都不吃了,唯独倔强地给家里贫寒的师弟发工资,戏班子的伙食质量丝毫不见下降,就连化妆的颜料都是要最好的。

邵秋年不可能不记得这些啊?

“什么重要的事要花这么多钱?”

陆嘉礼几乎放下了对邵秋年的最后几分恭敬,刻意挡在门边。

今天他不说清楚这钱的用途,她一步都不会让!

邵秋年大抵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陆嘉礼,让开!”

陆嘉礼紧抿着唇,那份猜想已落实了八九分:“那是师父留下的钱,是戏班子的公费!”

“你要做什么事情,只要和戏班子无关,我自然不会多管。可现在,你拿着这么多钱要去讨好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被点燃了。

被点破心思的邵秋年,愠怒地看向陆嘉礼。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可他应该了解陆嘉礼的,她说的没错,只要是戏班子的事,她比谁都要较真。

于是他看见,陆嘉礼紧绷着唇角,秀眉凝起:“邵秋年。”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师父最得意的徒弟就是你,他知道你母亲常年生病,哪次发月钱的时候不偷偷多给你些?小时候是几毛,长大了是几块。这些钱加在一起有多少你还数得清吗?”

“那时候,发誓说要唱一辈子京戏的是你,说以后要报答师父的也是你。那现在呢?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呢?”

邵秋年被说得节节败退。

他低下了头,把几张钞票攥得皱巴巴的,牙齿紧咬着嘴唇。

他想反驳,可逐渐发现,陆嘉礼刺中的,正是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够了,别说了。”

此刻,陆嘉礼知道,她全都猜对了。

邵秋年拿这些钱,就是为了给白霜买生日礼物。

她感到痛心,痛心的是人心易变。

“所以,那件事你还要做吗?”

邵秋年抬眼时,过往清澈的眸子里盛满怨怼。

他上前两步,把钱用力塞进陆嘉礼的手心,恨恨道:“现在你满意了。”

说完,他便快步消失在了陆嘉礼的视线。

留下陆嘉礼,呆呆看着手中的纸币。

她应该庆幸,没让戏班子白白遭受损失,过几天的答谢宴也能照常办下去。

可心里,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然而很快,令她更加烦忧的事情接踵而至。

京城里突然传出流言,说春纪堂纪贞兰先生的徒弟陆嘉礼,私下和客官不清不楚。

6

流言来得太突然了。

甚至仅仅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戏班子里,小师妹担心地围在陆嘉礼身旁打转。

“师姐,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你别往心里去。”

“肯定是同行看着我们师父不在好欺负,太坏了!”

从一大早开始,陆嘉礼就忙活着三天后的答谢宴,给师弟师妹采买和缝改新戏服。

她其实没时间关注那些流言蜚语,只是她走到哪,师妹就跟到哪。

终于到了可以喘口气的时候,陆嘉礼坐下喝了口茶。

喝完之后,她才抬头看着马上要哭出来的小师妹,无奈一笑:“傻丫头。”

“就这点小事,你觉得能打垮咱们吗?”

“你哭鼻子到时候把妆都哭花了,谁还愿意看你演白娘子?”

师妹突然眼睛一亮。

她不确信地问:“演白娘子?师姐,你没说错话吧。”

陆嘉礼也不打算再瞒她了。

便把自己地打算一五一十说与她:“没说错。白蛇传呀,师姐演够了。你的功夫也越来越好,大家都有目共睹。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你就是咱戏班子的新白娘子了。”

话音刚落,师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齐瑜不算是天赋型的孩子。

但她肯吃苦,转眼也跟着戏班子跑了七年,是时候给她些机会了。

可显然,齐瑜的反应还是让陆嘉礼出乎意料。

“好了好了,这不是喜事吗,你哭什么?”

谁知,齐瑜红着眼睛,哽咽道:“师姐,我不是因为这个哭。我是难过,你和邵师兄是不是真的绝交了啊。”

她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陆嘉礼愣住了。

她差点忘了,这些天以来,她和邵秋年关系的恶化,大家都有目共睹。

齐瑜说的委婉。

实际上,他们两人的不合,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这段久远而短暂的无猜佳话临近结尾了。

原本,陆嘉礼也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不过她还是轻抚着齐瑜的头发,温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可春纪堂还在,那咱们就一直是一家人。”

齐瑜点了点头,听话地擦干眼泪。

这时,邵秋年回来了。

陆嘉礼一向不是记仇的人,她早就把昨日的插曲抛到脑后。

她走到邵秋年面前,一派公事公办的态度:“师兄,两天后的答谢宴,我们给大家唱一出白蛇传吧。”

可殊不知,邵秋年是憋着一肚子气回来的。

他在外面,听说了陆嘉礼那些花边传闻。

什么被客官包养,什么做有钱人的第三者。

这些粗鄙不堪的传闻,怎么能和春纪堂联系在一起呢!

但更让邵秋年憋闷的是,陆嘉礼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什么时候和别的异性来往上了!

“你先给我过来。”

所以邵秋年并不想和她讨论什么答谢宴。

他甩给陆嘉礼一个冷冷的眼神,便快步走进办公室。

陆嘉礼不解其意,但还是跟了过去。

于是迎接她的,就是邵秋年劈头盖脸的数落。

“陆嘉礼,你心里还有没有廉耻了?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陆嘉礼原本就感到莫名其妙,现在接受了无名的指责,更是无辜。

“我怎么了?他们说我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邵秋年更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一些事情不是空穴来风。你最好在答谢宴那天给大家解释清楚,不然春纪堂的招牌迟早被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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