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回头等我查出来是哪个不尽职的下人，一定不会轻饶他！」

她虽然是在解释，但是更多地是在赤裸裸地炫耀她的主权。

如今这府里是她在当家了？

李锦程神色歉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不怪你，你本就身子就弱，管家时又向来尽责，我是知道的。」

说完又冷着脸看着我道：「既这样，你就该安分躲起来，今日的场合你来，不适合，回头在与你解释。」

我冷笑：「解释什么？李大人停妻再娶吗？」

「绣薇，你本是罪妇，又刚从慎淑庵回来，我没让程儿休掉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包容了，今儿是程儿和蔓菁的大日子，你不要闹，老老实实回屋里待着去。」

婆母吊着三角眼，垂着眼皮，特意把「罪妇」二字咬得极重，又特意提了慎淑庵。

果然周围的人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鄙夷者甚多。

李锦程身后的女子仿佛松了一口气，身子直了直，看我的眼神如针刺。

她从上到下打量着我，眼底的得意和嘲讽再也不加掩饰，柔柔解释道：

「停妻再娶？妹妹倒是言重了。

我与程郎早有婚约，本应继室为妾的，我与程郎成亲后，妹妹也不必在我面前执妾礼，今日敬杯茶就好。」

说完她羞怯地看了一眼李锦程。

「罪妇？继室？」

我嗤笑，把寒酸的小包袱放在红木的小几上，抻了抻衣服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

直直看着李锦程身后的女子，扬声道：

「我竟不知今日婆母和大嫂子这是唱得哪一出戏？」

4

一语惊雷，宾客中顿时一片哗然。

今日与李锦程成婚的正是他的寡嫂朱氏。

李家曾经很穷，李锦程的大哥十八了还没有说亲。

婆母用攒了一年的粮食钱买下了跟着父亲讨饭的朱氏。

不幸的是李程的大哥因意外去世了，只留下朱氏。

朱氏曾嫌李家贫穷，一度想改嫁，可是却在夫君李程中了举人之后就打消了念头。

想必是婆母给了她承诺。

猜也能猜得到，这个承诺便是让朱氏嫁给李锦程继续为李家延续香火。

没想到进京赶考的李锦程被我父亲看中。

我爹是皇商，家里有的是钱，为我讨一个读书的上门女婿一直都是我爹的奋斗目标。

可士子们簪花游街那日，我偏偏看中了李锦程。

李锦程亦是看中了我沈家的富贵。

不然怎会舍得抛弃她那纯欲白花的寡嫂？

在慎淑庵的三年，我才知道了许多事情的真相，也想通了很多关节。

怪不得在我们成亲那日，朱氏在人群中远远看着我们拜堂，眼眶红红的的身子几度摇摇欲坠。

我记得清楚李锦程好几次若有若无地朝她的方向看去，我以为他们叔嫂感情好，原来是真的有感情。

洞房花烛夜，李锦程喝了半宿的酒，我把他扶到榻上的时候他嘴中喃喃：「也罢，只要能看见她也算暮暮朝朝......」

成婚后，李锦程强烈要求把朱氏也接进府里来。

说是她曾真心爱护他，如今他富贵了，他要报答她。

想想真是可笑，他要报答她，使得却是我沈家的银子。

爱屋及乌，对于李锦程的母亲自不必说，就连朱氏我也是当做亲姐对待的。

可朱氏脸上对我始终都是淡淡的。

我还以为她年轻守寡伤心，原来是怪我夺了他的夫君。

原来，自始至终，朱氏一直想嫁的都是我的夫君李锦程。

自朱氏来京城之后婆母告诫我们所有人对外只说她是夫君的表姐，我当时还不理解，现在明白了，李家母子早就谋算好了一切。

为了怕她孤苦，我还打算要为她在京中找一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