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你要是不信我，那伤口就更不好好了。」

她说着就要上药，我却本能地低吼。不是不信她，而是这个姿势...太危险了。她的脖子几乎贴着我的獠牙，只要我稍一用力...

「怕什么，我都不怕。」她理所当然地说，「你要是想吃我，早就动手了。」

这种信任来得莫名其妙，却让我无法拒绝。

药粉敷上伤口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疼，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暖。这丫头说得对，去掉朱砂后的药力正适合妖族。

「你说，」她一边上药一边说，「为什么大家都说穷奇是恶兽呢？我看你挺好的啊。」

我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怕是说不清。自上古以来，我族就以嗜血好杀闻名。但那是为了生存，为了守护族群。人族也一样，不是经常以「替天行道」为名，做着比我们更残忍的事吗？

「不说话？」她扁扁嘴，「也是，你现在是兽形，说不了话。要不...我教你写字？」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倒是个办法，只是...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她从药篓里拿出一支毛笔，「我们慢慢来。」

就这样，她每天都来教我写字。一开始笨拙得很，爪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但她很有耐心，一遍遍地教。

「你比我徒弟强多了。」有一次她感叹道，「她都教了一个月了，还写不好'人'字。」

原来她在外面收了个徒弟？看我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是山下的一个孤女，成日里没人管，我就教她认字。」

我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道：【你不是说自己灵根差，修炼慢吗？】

「是啊，所以只能教些基础的。」她笑得很温暖，「但师父说了，修行不只是修炼，更要修心。帮助别人，也是修行。」

【那为什么要帮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我可是穷奇。】

「傻瓜，」她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因为你需要帮助啊。」

这么简单的理由？我有些不解。

「而且你看起来很孤单。」她往我身边靠了靠，「我小时候也是，被师父收养前，没人愿意管我。所以看到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就觉得...应该陪陪你。」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毫无顾忌地接近一只穷奇。原来她也知道被孤立的滋味。

【你不怕我伤人吗？】

「你要是想伤人，早就动手了。」她笑着说，「而且你知道吗？这半个月来，你眼神都变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

「一开始的时候，你的眼神里全是戾气。」她认真地说，「现在温和多了。你看，谁说穷奇天性嗜杀？明明也可以变得温柔。」

我愣住了。是啊，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报仇的事了。

每天等着她来，听她说话，教我写字，给我上药。这种平静的日子，让我几乎忘了自己是个穷奇。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想了想，在地上写道：【族人都叫我小九，因为我是第九个出生的。】

「小九？」她摇摇头，「不好，太随便了。我给你起个好听的。」

我好笑地看着她苦思冷想的样子。

「要不叫墨渊？」她眼睛一亮，「你的毛发黑得像墨，性子却像深渊一样沉静。」

我点点头。这个名字，倒是符合现在的我。

「那说定了！」她开心地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墨渊了。」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我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个小姑娘，怕是要改变我的命运了。

一个月后，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理说应该离开了，但每次看着她，我就舍不得动身。

直到那天，我听见几个外门弟子的议论。

「那个阿桂，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不是，每天往后山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说她收了个山下的野丫头做徒弟，简直丢尽了青苍山的脸。」

「嘘，小声点。她虽然灵根差，但好歹是大师兄看重的人。」

我的心一沉。原来她因为我，已经被人说闲话了吗？

当天她来的时候，我郑重其事地在地上写道：【我该走了。】

「为什么？」她愣住了，「你伤还没完全好。」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不想连累你。】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听到他们的闲话了？」

我点点头。

「没关系的。」她笑了笑，「我本来就不在意这些。」

【但我在意。】我认真地写道，【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叫更好的？」她有些生气，「你就这么急着走？」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我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怕连累她，还是怕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暖里？

「除非你真的想走，」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否则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已经无法轻易分开了。

「而且你要是走了，我教你写了这么久的字，岂不是白费了？」她破涕为笑，「怎么着也得写得比我徒弟好才行。」

我无奈地摇摇头，在地上写道：【那就再练练？】

「这还差不多。」她破涕为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疑惑地看着她。

「要学会善良。」她认真地说，「这世上人人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我点点头。这个承诺，或许会改变我的一生。

而我，心甘情愿。

3

春去秋来，转眼半年过去。

这半年里，我一直藏在青苍山后山的石洞中。阿桂每日来教我写字认字，渐渐地，我已经能写出一手不错的字迹。

但我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那天，一个陌生的气息闯入我的领地。是个老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阿桂，」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石洞，「这就是你每天来的地方？」

阿桂脸色一变：「师父！您怎么...」

原来这就是她的师父，青苍山的道玄真人。据说是这一代修真界数得着的大能，一身道法出神入化。

「为师早就察觉到后山有异常的妖气。」道玄真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