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手脚冰凉。
这个人住在我家里。
每天和父亲同桌吃饭,用同一副碗筷。
和母亲形影不离,出双入对。
而他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艾滋,却还在四处留情。
恶心。
我从未如此恶心过。
走廊里的交谈还在继续,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5
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住院前的样子。
他最后一次站在我面前时,还笑着摸我的头:
「傻丫头,怎么又瘦了?爸爸住院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哥会照顾好医院这边的,你别有太大压力。」
他还在信任江川。
直到昏迷前的那一刻,都还在信任这个养子。
可江川呢?
他在外面寻欢作乐,挥霍父亲的钱。
带着病毒到处播种。
现在还想拔掉父亲的氧气管。
冷意从脚底一直漫到天灵盖。
我站起身来,轻轻关上门,走到父亲床前,握住他的手。
天要亮了。
东方泛起一线鱼肚白。
护士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到我还醒着,有些诧异:「林小姐,您怎么还不休息?」
我笑了笑:「没事,陪陪我爸。」
「唉。」护士叹了口气,「您说您哥哥和妈妈,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您呢。」
「没关系的。」
我看着父亲安详的睡颜,轻声说:
「等葬礼结束,我自然会让他们后悔。」
6
父亲的病情越来越差。
呼吸机的声音,从平稳变得忽轻忽重。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医生说,或许撑不过这个月了。
「他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手?」母亲站在病房门口,涂着口红的嘴角微微下撇,「医疗费已经花了那么多,图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她,她立刻别过脸去。
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看父亲如此狼狈的样子。
在她眼里,一个优秀的男人就该前程似锦、风光无限。
现在这个虚弱到要靠呼吸机续命的男人,已经不是她要的丈夫了。
真讽刺。
记得小时候,父亲刚创业的时候,我们也穷过。
一家三口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做梦都想着能有自己的房子。
那时候父亲天天早出晚归,就为了多赚点钱。
每次回来,母亲都会给他煲汤,说不能亏待了身体。
父亲就笑,说能娶到这样贤惠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