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真的是花比人娇。
三年前人比花娇的阿姐,此时面容憔悴,身量瘦弱到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吹得倒。
阿姐望着我一言不发,只快步扶着我往前走。
我四处张望着,手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袖里面的物什儿。
进了房,阿姐才倚着门直喘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知……知许,别看了,快走,唤山他在县里备考院试,不知道……此事。」
「后院有个小门,你……快一个人悄悄地从那里离开。」
离开?一个人离开?
我摇摇头,表示拒绝。
要离开,是我和阿姐两个人离开才是。
阿姐的气顺过来了,凹陷的脸颊上又淌过一滴泪。
「小妹,快走吧。许家不是你的良缘,算阿姐求你。」
我站起身,紧紧地抱住她,却被阿姐的一声痛呼吓得收了手。
阿姐,她怎么了?
掀开阿姐的衣裳,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宰了许唤山。
我名义上的姐夫。
哦,不对,现在的我该喊他老爷了。
阿姐原本光洁的背上被未结痂的鞭痕,淤青,红肿所占满。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滴答在我手心,没一会儿,滴满了我的手心。
阿姐她在许家,到底受了多少苦!
我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瘦削的肩膀。
另一只手则不动声色地搭在阿姐的手腕上,为她号脉。
「阿姐,你小产过?」
阿姐面露难堪,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原来我最好的阿姐,在这许家的四方小院里,过得太苦了。
婆母瞧不起我们何家的门第,又仗着何家没男丁,肆意磋磨她。
一日三餐,衣物浣洗,院子洒扫,都是她。
许唤山做不出文章,错也在她。
阿姐终于怀了孩子。
婆母却听信偏方,灌她喝下一碗求孙药,失了孩子。
这样失了的孩子,也是她的错,是她的不孝。
到头来,婆母还要死皮赖脸地跑到我们家,让我们家再赔一个女儿来。
荒诞!
我扯下耷拉在头上的盖头,心中的打算也成了形。
请我来容易,送走我,可就难了。
我的阿姐不会再受苦了。
第二天鸡鸣。
我身旁空无一人,褥子也不再温热。
阿姐呢?
我穿戴好,出了房门。
院子里一个只有一个许家老母在摇椅上纳凉。
大早上就纳凉,也不怕和凉水塞掉老牙。
我虽心中腹诽,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去向她请安。
「婆母安好。」
话音未落,一个茶盏便「嘭」地一声摔在了我的脚边,碎成了八瓣儿。
「一个妾,一个丫鬟还敢来给我请安?膈应人!伺候人的下贱东西!让你给我儿生孩子算是抬举你了!」
我阿姐平日里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我硬生生地被这许家老母气笑了,她还真是看人下菜碟,一天一个样。
阿姐不知道从哪赶了过来,跪挡在我面前。
「婆母,您心善。我小妹刚来,不懂府里规矩,您多担待……」
面前的许家老母的眉头还是紧皱,嘴里嚷嚷。
「下贱胚子,上不